皇太後白千媚自從瘋了之後便一直身體抱恙,昨個夜裏突有刺客闖進了宮裏,那本就有些瘋癲的皇太後竟是被生生嚇死了。
皇太後薨。消息一出,舉國同悲。
平日裏繁華熱鬧的街道不複熙攘,往來的百姓亦皆是身著素衣,低著頭匆匆來去。天子腳下的百姓們自是知曉天家忌諱的,何所為,何所不為,他們都清楚得很。
龍寢殿,翎兒依舊躺在那張寬大的龍榻上,一動不動。
殿內,自那晚柳老三解決了白千媚之後憐兒便被調了回來繼續在閆昱翎身邊伺候,她端了剛剛煮好的人參湯進來,行至守在榻前的呂梓君身邊,將托盤內的那一碗湯水遞到了呂梓君手裏之後又轉身將托盤放下,隻見那裏麵還有一盅吃食。
“呂神醫,據說從昨日到現在您便一直未進食,這裏有些清淡的小米粥,您一會兒若是得空了記得先填填肚子吧,皇上他還需要您照顧呢,莫要等到皇上醒了您自己卻倒下了!”憐兒放了托盤默默的退到呂梓君身後,看著他疲憊的身影,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道。
末了,許久方才聽到呂梓君淡淡的回了一句:“放著吧,我一會兒吃!”
他應了,憐兒方才鬆了口氣,又見他正在給閆昱翎喂食湯水,可是每喂進一點便一滴不少的流了出來。
想著那人參湯定是給皇上續命用的,如若喝不進,那能有什麼用?
“我來吧!”憐兒大著膽子走近,向著呂梓君伸出手,呂梓君見狀亦沒有反對,從善如流的將湯碗遞給了她。
“我來喂,麻煩您將皇上扶著坐起身來一些!”憐兒目不斜視的道,見呂梓君按照自己說的照做了,頓了頓又說:“現在把皇上的頭微微揚起一點。對,就是這樣!”
憐兒的方法果真管用,在兩人的配合下一碗人參湯竟是全部喂進了閆昱翎的肚子裏。見手裏的碗空了,憐兒隨即起身去放好,又將那一盅小米粥端到了呂梓君跟前,“現下可以吃了!”她說。
呂梓君原本想說不餓的,可是一抬頭看見憐兒那雙滿含真誠的眸子,到了嘴邊的話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了。猶豫片刻,隻得伸手接了過來。
小米粥軟爛香糯,不知是餓極了的原因還是怎麼,竟是讓呂梓君覺得這是他這一輩子吃過最好吃的粥了。
“謝謝!”呂梓君埋頭一勺一勺的舀著粥送進嘴裏,含糊間道了一句。
憐兒聞言頓時紅了臉,幸好見呂梓君埋著頭在吃粥,沒有發現她的異樣,遂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芙兒和幻影去哪兒了,你可有看見他們?”將空了的食盅遞還到憐兒手中,說話間不小心碰到了憐兒的手。
憐兒明顯感覺到指尖一熱,隨即慌亂的將手縮回,竟是不敢再伸手去接了。呂梓君見狀亦有些尷尬,隻得站起身來自己去放。
久坐未動,猛的起身,呂梓君隻覺得一陣眩暈,眼前黑了黑,重心不穩,便猝不及防的往前倒去。一旁的憐兒見了頓時一顆心提了起來,還來不及反應便條件反射般的衝到了呂梓君身前將他接住。
豈料,她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子哪裏撐得住一個成年男子倒下時的重量,於是,兩人雙雙倒下,呂梓君便將憐兒整個人都壓在了身下。
“呂神醫,呂神醫,您沒事兒吧?”被呂梓君壓在身下的憐兒眼下關心的隻有呂梓君的安危,竟是絲毫未察覺到兩人這樣的姿勢有何不妥。
經這麼一摔呂梓君終於緩了過來,當下隻覺得身下一片柔軟,麵上撲來若有若無的溫熱氣息。抬眼,隻見憐兒關切的目光看得他心裏一陣溫暖。
“你沒事吧!”他亦問身下的憐兒道。
“我?我沒……我,有事!”反應過來的憐兒終於意識到了他們這樣的姿勢有多曖昧,被呂梓君壓在身下的身體無措的扭了扭,滿臉通紅得都不敢再去看呂梓君了。
呂梓君亦感覺到了身下柔軟的身子在掙紮扭動,不過,不知道怎麼了,在這一刻,他竟是有些舍不得將身下的她放開。
“呂神醫!”見身上的男子始終沒有動作,憐兒紅著臉怯怯的喚了一聲。
“以後莫要再叫我呂神醫了!”呂梓君雙手半撐地,曲起身來道。
聞聲,憐兒甚是不解,望著呂梓君困惑的道:“不叫您呂神醫,那我應該叫您什麼才好呢?”
“隨便!隻要不叫‘神醫’隨便你叫什麼都可以!”呂梓君被憐兒看得有些不自在,言語間將頭轉至一旁,藏在發間隱約可見的耳朵泛著可疑的紅暈。
非花苑,後間小樓,溫若芙與幻影一前一後的走了進去。
在裏麵等候已久的柳老三以及他的眾兄弟見了溫若芙進來紛紛站起了身來,利落的拱了拱手,算是見禮。
“諸位大哥不必如此拘禮,昨夜的事,還多虧了諸位幫忙!”溫若芙說著伸手至懷間拿出厚厚的一疊銀票,盡數塞到了柳老三的手中。
哪知柳老三根本不收,一抬手將那一疊銀票又重新塞回了溫若芙手中,“溫小姐,這些銀票我們兄弟不能收,我柳老三曾答應過姑娘的,隻要你從懸崖上摔下去沒死,我柳老三便分文不取的幫你殺一人的,這一次,便算是我柳老三與姑娘兩不相欠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