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您,您快些逃吧!”小宮女喘得險些上氣不接下氣的道。
閆子怡麵色陰沉,微怒的斥道:“大半夜的,何事竟如此慌張,你且先理順了氣再細細向我道來!”
“娘娘您還是先逃吧,奴婢邊走邊向您解釋!”小宮女見閆子怡還坐在鳳榻上一動不動的,急得險些都快要哭出來了。
情急之下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急急的上前去一把將閆子怡從榻上拉了下來,又拿過厚披風給她披上後便拉著她匆匆的跑出了皇後殿。
“你這個小賤人到底要幹什麼,還不快快放開本宮,信不信本宮立即將你賜死!”閆子怡被小宮女一路拽著拚命跑,掙紮無效之際隻得出言威脅。
可在這個當口那小宮女哪裏會害怕閆子怡口頭上的凶狠,也來不及跟閆子怡多解釋,隻說了一句“前朝舊勢利攻進宮裏來了”便又繼續拉著閆子怡瘋狂奔跑。
話說閆子怡那五千禦林軍呢?溫若芙率領著十萬英勇之士一路勢如破竹,不出一炷香時間便攻到了太極殿前,那分為好幾撥的禦林軍不過五千餘人,見這陣勢頓時被嚇得如鳥獸般逃散了開去,溫若芙手底下的那些侍衛以及死士們都還沒開始熱身呢,現下好不容易見到蝦米兩三隻哪裏會舍得放了他們去,不過眨眼間,五千禦林軍便被宰殺殆盡了。
紅衣軍隊攻破宮門之後便留有人專門守住各個大小宮門,小宮女一路拉著閆子怡逃到最偏僻的冷宮,又七彎八拐之後,終於在一處髒亂潮濕的角落裏找到了一個可容一人進出的狗洞。
“這就是你說的逃出宮去的路?”閆子怡甩開了小宮女的手,緊了緊身上的披風不可置信的道。
小宮女聞言“噗通”的一聲便跪在了地上,“皇後娘娘您就快逃吧,奴婢求您了!若是再不快些的話,恐怕那些攻進宮來的舊朝勢利便追來了,屆時娘娘就算是想逃也逃不掉了!”小宮女跪在地上焦急的道。
“你們去那邊,你去那邊!主子有令,定不能讓皇後閆子怡給逃脫了,誰抓到了她可是有賞金百兩呢!”有男人的聲音由遠及近,現下閆子怡總算是聽了個真切。
說時遲那時快,現下不用小宮女再三的催促閆子怡便主動的趴在了地上,低著頭極其快速的向著狗洞鑽了過去。
鑽過狗洞之後,閆子怡甚至都來不及理會身後那一路拉著她逃命的小宮女,從地上爬起來後便踉踉蹌蹌的逃開了。
先前還是躺在鳳榻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轉眼間便淪為了隻能通過鑽狗洞而求得生存的可憐蟲,從雲端跌入深淵,閆子怡甚至連是誰奪下了皇宮都不知道,就這麼倉皇而逃了。
隻身著單薄裏衣的閆子怡身上除了髒兮兮的披風之外再無他物,甚至連鞋子都跑掉了都不自知。
僅存的理智告訴她鄴城不能夠再待下去了,可是她要如何才能夠順利出城呢,外麵全是些窮凶極惡的蠻野難民,就她現在這個樣子,就算僥幸逃出去了不是被凍死也會被餓死的。
大雪仍在不斷的飄飛堆積,閆子怡緊緊抓著身上的披風,赤著腳深一步淺一步的向著城門處走去,遠遠的看見了站在城門上指揮禦林軍抵抗暴亂災民的張達仁,閆子怡不禁心中一喜,連帶著覺得身上的寒冷也沒那麼明顯了。
“張大人!張大人!張大人!”閆子怡站在城門裏麵衝著城牆上的張達仁揮手高呼道。
張達仁聞聲望去,月光之下,隻見閆子怡隻披著一件披風站在城牆下,身上髒亂不堪,甚至還光著腳。
張達仁自然是認出了閆子怡的,但因為不清楚情況遂隻假裝不識的大聲回道:“城下的姑娘可是在叫本官?現下城外災民發生暴亂,還請姑娘速速回家去,莫要再出來瞧熱鬧了!”
閆子怡聽張達仁的意思便以為他是真的沒有認出自己,遂又高聲道:“張大人可知舊朝勢利趁宮中守衛鬆懈之際趁機攻進宮去了,本宮也是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的,現下本宮命張大人立即收兵攻回宮裏去奪回掌控權,張大人可否聽清了?”
張達仁是習武之人,有內力在身,至於閆子怡這一番話他自然聽得清楚,聞言他沉思了片刻,而後嘴角揚起一抹無情的嘲弄。
“禦林軍何在?爾等是如何看守城門的,竟讓這餓瘋了的難民逃進了城來,這若是讓皇後娘娘得知了定會要了爾等狗命,還不快速速將這難民給我扔出城外去!”
城牆之上的張達仁一聲令下,守在城門處的幾名禦林軍便動作迅速的靠近了閆子怡,粗魯的架起了掙紮個不停的閆子怡便在一片混亂中將她扔到了城門外。
被扔出城外的閆子怡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便又被洶湧而上的災民擠倒了,情急之下她隻得雙手護頭,任憑成千上萬的人從她身上踩過去而無力掙紮。
隨即,她的世界陷入了一片無盡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