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沒了麼?不,幻影身後那被抬著的定不會是她師父的!
突然間,溫若芙如同瘋了一般的掙開了白千若的手撲向幻影身後,兩名侍衛正用木板抬著閆傲天的屍身,眾人皆是沒有想到溫若芙會猛地衝出去掀了屍體上搭著的白布。
映入眾人眼簾的閆傲天的屍體是全身發黑,僵硬得連他肩側入肉的箭羽都拔不出來。
聞訊後至的呂梓君上前來檢查了一番閆傲天的屍體,得出的結論是:閆傲天中的毒與蘇格中的乃是同一種毒,隻不過蘇格及時被人救起並請了他去,所以他現下無事。
至於閆傲天,他在中毒之後便一路向著嚴莊逃了回來,隻不過在接近嚴莊之時突然毒發,四顧無人之下又擔心追兵將至,所以才強撐著在昏迷之前躲進了灌木叢中。
他這一藏,便是半月之後才被人找到。溫若芙想,若不是因為白千若,或許他的師父直到爛成一把骨頭了都還很難被人發覺其影蹤。
溫若芙趴在閆傲天早已僵硬的身體上失聲痛哭,嘴裏隻不停的喚著“師父”。在險些背過氣去時,淚眼朦朧之間突然看到了站在一群死士中的白千逸。
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溫若芙突如離弦之箭,徑直奔著人群之中的白千逸去了。
“白千逸你個叛徒,我好心將你救了回來,可是你為何要將我莊裏的所有情況都報告給文恪,若不是因為你出賣了我,我們嚴莊哪裏會遭遇這接二連三的禍事?你說,你說你為什麼要出賣我?”
“為什麼?為什麼?嗚嗚嗚嗚……”溫若芙突然衝近白千逸對其拳打腳踢,全無任何招式,隻為發泄著心中的悲憤。
至於白千逸,仿佛知錯般的不閃也不避,就那麼任由溫若芙衝著自己發泄,而看著眼前女子如此悲痛的樣子,他竟是覺得自己的心一陣緊接著一陣的揪疼。
溫若芙悲痛無助的模樣深深的映入他的腦海之中,讓他覺得這一幕仿佛似曾相識,而後努力的去回想,可是他越是努力回想著,腦海之中一陣接一陣的疼痛便更為劇烈。
有大顆大顆的冷汗至白千逸額頭滴落,旁人皆以為他是被溫若芙打痛了,其實他隻是陷在了自己混亂的記憶中無法自拔,隻能硬生生的扛著頭部傳來的一陣陣劇痛,而伴隨著劇痛湧出來的還有一些零碎的記憶片段。
一直記憶空白的白千逸已然受夠了那些對自己的過去一無所知的日子,遂無論當下頭部傳來的陣痛有多麼的劇烈,他都使勁的咬著牙硬撐著,零碎的記憶片段不斷湧出,而頭部亦疼痛欲裂,直到,意識逐漸模糊……
“千逸!”伴隨著白千逸倒下聲音響起的還有溫若芙的驚叫聲。
昏迷的白千逸被七手八腳的抬走,而閆傲天與天盛巫師的屍體也一前一後被抬開了。
溫若芙覺得這一切都像是在做夢,要不然怎麼會一早起床迎接自己的就是如此噩耗。
溫若芙不再吵鬧,如同被摔壞了的瓷娃娃一般的,毫無生氣的坐在地上。
轉眼間,天空突然下起了雨,一滴接一滴的拍打在溫若芙身上。眾人已散去,而留下來的幻影與白千若幾乎是同時上前,皆是伸出手呈傘狀的遮擋在了溫若芙的頭頂之上。
這場冬雨來得詭異,竟是傾盆而至。
朦朧雨霧中,一襲魅惑紅衫的白千若,一身淡雅青衣的幻影,還有那身著白衣毫無生氣的溫若芙。
你不好的時候,我疼,疼得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疼得不能自製,思緒混亂。
而在這一刻,所有的語言都過於蒼白。
愛你,便護你安好。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