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若芙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應當如何。
她的心中是有怨恨的,對於閆子怡,對於她那個名義上的婆婆,對於那些見死不救的姨娘們。但是,她真的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麼?
日子一天一天又一天,當閆子怡挺著微微隆起的肚子一次再一次驕傲的向溫若芙示威時,溫若芙還是沒能做出決定。
對於閆子怡,即使有再深的怨恨,可每當想到她那肚子裏還存在著一條鮮活的生命,溫若芙說什麼都下不去要報複她的狠心。
因為她明白為人母的心情,也正因為她曾失去過,所以才會更明白那種被生生撕裂的疼痛,那種骨血被強行分離的悲慘與絕望。
所以,她終是決定……
四月初,木棉樹漸漸生長出葉子,從淡綠再到翠綠……
偏僻小院,靠著牆頭栽種成排的木棉樹,那嬌嫩欲滴的茂盛綠意引得人頻頻側目。
摘下一片葉,一襲白衣的女子獨自靜坐在盛綠的木棉樹下,純潔的白在成排的綠意襯托之下美若謫仙。
這一安靜美好的畫麵被急步走進的丘慕所打擾,溫若芙從未見過沉穩的丘慕如此急切的模樣。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啊?你看你,走得滿頭大汗的!”
緩緩站起身來將腰間的手帕取下遞給丘慕,唇角微揚,在無形之中使得丘慕得以漸漸平靜下來。
“少主子,方才我在街上看到了白姑爺,姑爺他……他進了醉紅塵!”丘慕小心翼翼的說道,一邊說一邊仔細觀察著溫若芙的反應。
“醉紅塵?就這事兒麼?”
“少主子您覺得這事還不夠嚴重麼,白姑爺他去的可是青樓哇!”
丘慕看到自家少主子如此的淡定都急得直冒汗了,“那個,我悄悄的跟在白姑爺後麵進去了,聽說白姑爺是去找了一個名叫漣染的小倌,少主子您說……”
“夠了,別說了!”
冷冷的喝止,隨後態度又有所緩和,“丘慕,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是……對不起,我現在有點累了,我們明天再說好麼?”
靠在軟塌上,溫若芙的心情甚是複雜。她不明白白千若為何會突然對她如此的冷漠,他不來找自己也就罷了,甚至連她主動去找他也被其以有要事為由而拒之門外。
漣染,不就是那個當年自己夜探醉紅塵時誤闖入白千若房間所見到的,當時與白千若在一起的那個男子麼!而現在的白千若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人了,可是文恪,又為何會去找他呢?
溫若芙覺得,她有必要找白千若坐下來好好的談談了!
“丘慕,你去找個府裏的小廝,讓他將白千若去醉紅塵的事告訴給閆子怡。記住,千萬不能讓閆子怡知道了消息是從我們這兒傳出去的!”
一直靠在軟塌上的溫若芙終於動了動,改姿勢為側躺。言語間平淡得好似在自言自語一般,但她知道,丘慕一直都守在外麵……
閆子怡那邊一直沒有什麼動靜,這倒是讓溫若芙有些失望了。原本以為向來嬌縱跋扈的閆子怡定是不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在自己懷孕期間出去找別人的,且對方還是一個流落風塵的美男子。
當溫若芙坐在木棉花樹下顧自琢磨著近來所發生的事時,不料閆子怡卻是主動的找上門來了。
“喲!姐姐這院子裏種的樹可真是夠美的呢,隻不過嘛……可惜了啊!”溫若芙聽見聲響,抬起頭來恰好看到閆子怡領著她的跟班走了進來。
“不知道公主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啊?”溫若芙沒有起身,坐在樹下懶洋洋的問來人。其實她又豈會猜想不到閆子怡來找自己的真正目的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