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清本來覺得自己應該解釋些什麼的,但想了想,又覺得解釋有點多餘,索性一言不發追著莫銘城上樓去了。
可她才剛走了一步,手腕就被鄭晚秋抓住了,鄭晚秋的手很涼,仿佛沒有生命一般,他抓著沈慕清的手,眼睛裏沒了剛才麵對莫銘城時的那股戾氣,取而代之的是水汪汪的,小奶狗一般的可憐。
沈慕清從莫家搬走了兩年,鄭晚秋就找了她兩年。
到底是年少時相依相偎的夥伴,確實有些可憐。
沈慕清是在孤兒院認識的鄭晚秋,那時候的鄭晚秋還是個軟萌稚嫩的少年,被幾個高年級的同學欺負,滿身的髒汙,也像今天這般可憐兮兮的抓住沈慕清的手,讓她替自己報仇。
沈慕清心下一軟,卻又覺得很多事情都已經時過境遷。
“清清,好久不見。”
沈慕清忽然就釋懷了,當初是她跟莫銘城的恩怨,和別因此牽連不相關的人呢。
“是啊,好久不見,我先上去了。”沈慕清說完,幾乎是逃也似的跑上樓的。
要不說莫銘城打小就是一個變態呢。
獨占了一整個二樓當臥室,卻偏偏隻在臥室裏放了一張床!
沈慕清上去的時候,莫銘城正坐在輪椅上靠在窗前,指尖夾著一截明滅的香煙,氤氳的眼圈使他整個人變得深遠起來。
沈慕清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走過去,一把拉上窗簾。
嘩啦一聲響,拉回了莫銘城的所有思緒,莫銘城偏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半晌,問道:“我以為你上來是來找我興師問罪的。”
沈慕清瞄了一眼黑色大床旁邊自己的行李沒有說話。
莫銘城微微眯起了眼睛,重逢這麼多天,這是他第一次認真的打量沈慕清。
記憶中的小女孩總是卑微的低著頭,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言不語。
而現在……現在她依舊不喜歡言語,可骨子裏卻透露出一種淡然,仿佛他已經不值得她再去反抗了一般。
到底是壞事做盡,卻依然不能稱心如意,怕是已經心灰意冷了吧。
“嗤!”
想到此,莫銘城不由得輕笑出聲。
沈慕清覺得莫銘城看自己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你笑什麼?”
“笑你啊。”莫銘城倒是坦然得很:“笑你機關算盡,害人性命,卻依然能夠心安理得的裝出一副清純無害的模樣到處招搖撞騙。”
說道激動處,莫銘城臉上的笑意已經完全消失,一把擒住沈慕清的手腕,將她一把拉低跌坐在自己的腿上。
“樓下的人你不會不認識吧,鄭晚秋,我的好弟弟,你的舊情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那點破事兒,當初學校裏的謠言是你傳出去的吧?唐楠可是你的閨蜜,害一個十六歲的少女跳樓自殺,你就不怕遭到天譴?”
莫銘城字字誅心,沈慕清縱使再堅強也早已泣不成聲,麵對他的指控,沈慕清很想辯駁,卻發現任何解釋都是徒勞。
那時候,風度翩翩的莫銘城幾乎是整個藍山中學的神話,而唐楠則是莫銘城年少時最鮮衣怒馬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