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老頭整生日, 我事先調休回家, 酒宴中我隻喝了三杯酒, 可是很快我就發現自己中了算計, 保姆於姐的女兒於希蕾過來扶我, 我覺得不對勁就拒絕了她。之後我躲開人群, 去了一個空房間, 本來想睡在冷水浴缸裏熬過去,可是途中有人進了屋,那人也被人下了藥。”
司徒述說的語氣很平靜。
但大家卻聽得毛骨悚然, 司徒的平靜下掩藏著濃重的殺機。
“當時屋內忽然斷了電,我神智不清,感覺有人纏上我, 以為是於希蕾, 心想她這麼想要和我發生關係,那就如她所願好了, 但她想就這樣成為我的女人、進入我家門卻是休想。”
“當我事後醒來, 第一個念頭就是絕不能讓那個女人懷上我的孩子。可是當我張開眼睛坐起身準備諷刺那個女人時, 才發現伏在我身邊的女人是我母親。”
室內隻聽到習嶸和成舟的呼吸聲。
習嶸手抬了兩次, 又頹然放下。
“然後時機就那麼恰好, 我剛醒, 門就開了,老頭和我姐走了進來。我姐一進來就捂住了嘴巴,並迅速回身關上了門, 其他人被她擋在門外。我母親……也醒了, 她受不住刺激整個人差點瘋掉。”
“當晚,老頭氣瘋了想要殺我,我姐拚命攔阻他,說我和母親一定是中了暗算。老頭也知道這事是有人在暗中搞鬼,可是任誰也無法接受這種事情,我姐讓我離開家,暫時不要回來。”
“那你後來就回軍隊了?”習嶸沉聲問。
司徒搖頭,“沒有,我留了下來,暗中調查那天都有誰在害我和我母親,又是為了什麼。”
“就在我快要查出眉目時,因為我逾期不回隊,隊裏給我發來了加急警告,命令我在時限內必須回軍隊報告,否則就以逃兵論處。無法,我隻得先回隊,回去後我就接到了一個任務,出境三個月才回來。”
司徒說到這裏,忽然握住了拳頭。
習嶸長歎一聲,彎腰要扶他起來。
司徒跪在地上不動,低低地道:“回來沒有兩天,我接到了一個幫助警察解救人質的任務。”
習嶸的臉色也變得悲傷,成舟猜測司徒很可能就是在這個任務中出的事。
“人質是於希蕾,用槍挾持她的人犯……是我母親。”
“呃,這種情況,你應該可以不用出任務吧?”成舟忍不住小聲說道。
習嶸和司徒目光相接,司徒轉頭道:“你說得沒錯,但這個任務一開始就有人暗中做鬼,沒有人向隊裏說明人犯和人質的身份。”
“那後來……”
“後來我向負責人表明身份,放下武器走了出來,走到我母親身前,乞求她,我跟她說她旁邊那個渣子根本就不值得她髒了自己的手。”
“你父親和你姐當時也在嗎?”何生問。
“在。”
成舟疑惑,“這事我完全沒有聽過相關報道。”
司徒苦笑,“這事怎麼可能會有報道?都恨不得往死裏捂,誰也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公之於眾。”
“那最後你怎麼會……?”
“我母親槍法很好,雖然她當時神智恍惚。我也完全沒有提防她,甚至當我看到她對我瞄準時,我當時想的就是讓她打一槍,哪怕打死也行,結果我真的被她一槍爆頭,嗬嗬。”
成舟半晌沒說出話,他再也沒想到司徒身死的原因會這麼複雜,也沒想到他會死在自己母親的槍下。
何生走上前,在司徒身邊蹲下,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臂,問:“老兄,你還好嗎?”
“糟透了。”
“聽起來是糟透了,但我還是要很俗地說一句:這事不怪你。”
習嶸也道:“起來吧,我懶得揍你了。你說你把事情已經查得差不多,那麼把你查到的事都說說。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在陷害你!”
司徒忽然起身,麵色憤怒而猙獰。
紅葉輕哼一聲,“外麵有人來了。”
“是誰?”成舟下意識地護住兒子,轉頭看向窗外。
窗簾拉得很嚴實。
習嶸驚訝,小鬼的聽覺這麼好?連他都沒有察覺到,他就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