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不過芳清很快就還回去了。那天我也在,我負責對付那女人帶來的幫手,她負責對付那可憐又可悲的女人。嗬嗬,”陳顏突然笑了起來,“因為當時打得太厲害,鄰居報警,警察都來了。”
成舟用佩服的眼神看向陳顏。
陳顏有點不好意思地順了順滑到前麵的長發,繼續道:
“再後來……事情說開,那女的就帶人回去了,走前發狠說一輩子都不會和那男人離婚,說要讓那男人永遠別想光明正大地擁有自己真正的後代,還讓我同學絕對不要把孩子讓給男的,否則她一定會當最壞的後母。
其實我挺欣賞那女的,敢愛敢恨呐,家世又比那男的好,那男的和他家裏絕對不敢得罪她。”陳顏開心地笑,可是很快她的笑容就變成了悲憤。
“那男的一家不甘心有後代卻無法認養,見說不動芳清,竟然跑去找芳清的父母和家人。而芳清那……混賬父親就為了幾萬塊錢,竟然過來偷孩子,還說為女兒好。”
說到這裏,陳顏突然沉默,並沉默了很久。
久久。
“在爭奪中,也不知道誰失手把孩子推倒,那孩子命不好,好死不死額頭撞在了桌角上,竟就這麼沒了。”陳顏捂住臉。
成舟想到自家寶貝,心狠狠顫了一下,這事要換了他……呸呸呸!也許他該慶幸他兒子比一般小孩都強得多,所以不用承受這種絕望到極致的悲苦?
陳顏吸了吸鼻子,帶著哭腔道:“芳清在醫院抱著源源不肯放手,整個人都癡掉。她、她……”
成舟不曉得這時候該說些什麼,隻能傻愣愣地看著悲傷難抑的陳顏。
“源源火化後,她跑到男方所在城市的報社希望能從輿論麵去抨擊那家人,讓那家人從此別想再在仕途上寸進一步,可是無論報社還是電視台都拒絕了她的要求。
她瘋了,揣著把刀去殺那家人,可她一個女孩子又怎麼打得過曾是一名軍人的男人,後來還是那男的老婆看她可憐,讓警察放她走了。
之後她就不見了,直到……我收到了她一封來信。”
陳顏接過成舟遞給她的新麵紙,擦去臉上的淚水,“與其說那是封來信,不如說是封遺書。我剛才說的很多事都是她在信中告訴我的。那蠢女人瘋了,瘋得竟然相信所謂的穿越謠言,要跑去九華山跳下去,還說如果重新開始,她一定會選擇不同的人生,並讓自己更堅強。”
陳顏咬住嘴唇,“雖然我希望她能堅強地活下去,但我也知道芳清活到這種程度,也許還是死了比較好。何況她還說,她的死可以報複所有她想報複的人。”
成舟覺得這句話是關鍵,正想問個究竟,就聽陳顏悲聲道:“芳清活著的話,不管她將來如何,隻要她不失憶,就沒辦法從那些痛苦記憶中掙脫開來。就算她想忘,周圍的人也會提醒她。這樣活著也未免太累!”
成舟雖然覺得還沒有實際報複到仇人就這樣死去有點不值——誰知道死了以後是不是真的可以憑借自己的死亡報複到仇人?沒準人家就巴不得你趕緊死了才好呢。
但可能在姚芳清看來,當時她已經沒有任何選擇,除了絕望還是絕望,還不如抱著一點希望,一死了之的幹淨。
說出這一切的陳顏就像是放下了某種包袱,整個人都顯得輕鬆許多。
“現在芳清還是死了,我最終沒能把她救回來。我想幫我朋友報仇,非常想。這兩天我一直在想這件事,要怎麼報複那家人。”
陳顏看向成舟,臉上露出了一個神秘的微笑,“我把芳清給我的信又看了一遍,我想我可能找到了報複那男的和他父母的方法,也許那可能隻是一種心理宣泄和安慰,但隻要有一絲可能,能給那家人造成障礙和困擾,能給他們帶去懲罰,那麼不管是什麼方法,不管有沒有效,我都願意試一試。也算是我為芳清母子盡我最後一份心,不,是出我一口惡氣!”
成舟心感不妙,“陳顏,你做了什麼?那封信呢?能拿給我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