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親,早已身死,有何可談?”鎮命冷眼看我,我卻隻覺得,心中隱痛。他當年是那樣可愛,如今,卻像極當年阿九的冷漠。我又要如何是好?
“鎮命,你可還記得當年假扮你母親那人?”我隻是希望,看到他好好的。
“一介幽魂,又有何可談?帝君。”他勾唇微翹,露出兩個可愛的酒窩來,眼神卻分明是嘲笑。
腦子裏,不由自主,冒出當年的事情,那女人欺騙我去了塗山,又欺騙我,要我與鎮命成婚。
“帝君...”我麵前的鎮命,雙眼含淚,哽咽道:“帝君,是不是這件衣裳不好看?沒關係,我準備了很多衣裳。”說罷,他便急忙招呼塗山黛去取。
我出聲攔住塗山黛道:“不必,本就是一場騙局,本君不治罪於你們,已是寬宏大量,卻還真真想讓本君娶他麼?”我抬首指向鎮命,語氣不善。
卻忽然,鎮命將我伸出去指著他的手團在手中,哽咽道:“你已經將我從花轎中接下,卻要將我拋下麼?帝君。”
“那不是你們一族人的騙局麼?”我甩手沉聲道。
“虛妄帝君,你真當我塗山氏好欺負麼?毀了我家兒子的清白,你便這樣輕而易舉想要走麼?”說話的,是塗山族王,那個笑得俏皮的女人,此時,她卻陰冷著一張臉。
“哈哈哈,還從未有人膽敢攔住本君的去路!你塗山氏,也該換換主人了!”我掐訣為自己換上平日習慣的紫金色衣裳,連並紫金冠。
平日隨意得太久,真真是叫人忘記了本君是何人麼?這世上,膽敢欺瞞本君之人,便決計不能饒恕。
“塗山族王,本君治你枉上之罪,至於族王,也可以換人了。你可有異議?”我沉聲淡然道,許久未曾端這樣的帝君架子,今日再端起來,當真叫人不習慣。我將身上的勢氣散發出去,鎮壓得塗山族人皆跪下身來。
隻得阿九月沉仍在我身側,不知為何,也未見著宿北。就在我疑心宿北的去向時,宿北從紅毯那頭,慢悠悠過來了。
這頭,塗山族王不甘跪下,咬牙切齒道:“小王不知做錯何事!?你睡了我兒子,便該負責。”
“那是他咎由自取,趁本君積弱。”我冷眼看塗山族王,聲音亦冷。跪拜在我麵前的鎮命,埋著腦袋,泣啼不語。
月沉皺眉看我,低聲同我道:“大哥,是否可以饒她一次?”我曉得月沉一心想要維護塗山氏,想要維護鎮命。可若今日我不治罪於她,威嚴何在?天體何在?
“月沉,你莫說了,今日必要將塗山族王撤下。”我閉目沉聲,將雙手負於身後。月沉微皺著眉頭,歎息一聲,不再言語。他向來了解我,一旦認真,便說一不二。
“帝君,小王不服!”塗山族王不甘心道。這時候,宿北已然走近,朝我行一禮,而後慢悠悠道:“帝君,先莫要治她的罪,她可不是塗山族王。”
不是族王?這是何意?
宿北話畢,我便見著跪在我麵前的女子臉色大變,連同鎮命也錯愕不已。
宿北朝我微笑,而後道:“帝君,你且算算她的命格。”
我看宿北一眼,暗暗在心中掐算麵前女人的命格,算得越明白,我便臉色越陰沉,直到我閉目沉聲同她道:“你是要自己說,還是要本君幫你說?”
這女人,竟然是異世來客麼?時空通道最近是又有破損麼?怎的會有後世之人進入的時空通道?
“我...”她想要爭辯,卻再無法爭辯。
“是要本君親自送你回去,還是要就死在這裏?”我再次低眉問她。她跪在我麵前,不甘道:“我有什麼錯?隻是恰巧來到這裏,恰巧附在塗山族王的身上!”
哪裏有這樣多的恰巧?我勾唇冷笑,而後道:“你來自後世,又為何不尋法子回去,而要逗留於此?”
她咬唇說不出話來,於是我繼續冷笑,道:“是不是要本君來說?”本君回去,必要重新修複時空通道,以免再發生今日的事情。
“娘...”鎮命驚愕出聲喊她身旁的女人。娘?她哪裏配得上?隻是一個枉死的魂魄,穿越時空來到這裏,又附在塗山族王身上,於是便心安理得繼續做族王麼?
“鎮命,我對不起你,我不是你的娘親,你的娘親,早早便死了。”她說話時,有愧疚同不甘心。
鎮命雙目圓瞪,搖頭並不相信。
我歎息一聲道:“鎮命,從此以後,你便繼任族王,打理塗山一脈,萬萬不可再像從前一樣任意妄為,隻是這個女人,本君要帶走她。”
我本以為鎮命會開口說些什麼,卻並未說什麼隻抬首看我,也看阿九,而後頷首道:“鎮命謹遵帝君旨意。”
他埋首不再去看那個做過自己娘親的女人,隻咬牙不再說話。我曉得他心中有鬱結,卻從未想過,就是因為今日的事情,鎮命不再是鎮命,也不再是當初單純可愛又愛哭的胖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