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疼,頭疼,手也麻得厲害。努力想要睜開眼睛,卻最終沒能睜開眼睛,身周的觸感告訴我,有東西壓著我的手,暖的?是動物?人?是他!
糟糕,身子動彈不得,眼睛也睜不開,這算是遇上鬼打牆麼?
這隻“鬼”還是我那成了親的男娘子...這實在糟糕,之前發生什麼了?莫非,莫非真個兒同他圓房了?
這簡直就是晴天霹靂!晴天霹靂!
這般想法冒出時,我有些驚恐和恍惚,先前怕的那樁事兒,莫不是真個兒發生了?
不對,腰疼,不對,嘴也疼...那裏...也疼...
我怒了,我真的怒了!
躺在榻上動彈不得卻又思維清晰的這段時間裏,我在心中將蘇醒之後會發生的事情,演練了一番。
這事情,算是他失了理,我若是衝他發個火也是應該的,何況,我是他的夫君。他雖是男子,卻也是下嫁於我的娘子。
倘若那事情真個兒發生了,我定然是要找他要個說法的,即便不衝他發火,也必然要以此為借口休了他。
如是想著,卻覺得身子漸漸能夠動彈了,眼皮也輕了些,睜開眼,第一眼,便瞧見他窩在我手臂上,睡容優雅。
彎彎的睫毛似兩把扇子般蓋下,形成陰影,墨色長發半散著,將那風姿卓絕的麵容掩了些。固然,他是個美人,是個十分美的美人,然而這並不能阻止我醞釀已久的怒火。
“疼...”我嚐試著動了動身子,腦仁疼,手也疼,腰也疼...這實在糟糕,我伸手掀開了蓋在身上的龍紋錦被,卻見我未著半褸。腦袋裏轟一聲,便愣住了,莫不是...莫不是...真個兒...
圓房了...
圓房了...
這三個字不斷在我腦子裏盤旋,越長越大,直到衝破理智的阻礙,我怒了,當下便抽回了被他枕著的手,甩兩下便又推了一把。
“鳳九千!你給老子醒醒!你對老子做了什麼?!”我話畢便將龍紋錦被全部給掀開來。
噗...
下一瞬我便一把鼻血將要噴出來!他,他,他竟然也沒穿衣裳!
怔愣過後,便又默默將錦被拉回來,蓋著他赤著的身子。
“嗯?”榻上那人悠悠轉醒,睡眼惺忪,伸手捋捋墨色長發,複又轉眼看我,目光清冷。
“這是怎麼回事兒?莫非,莫非你小子昨晚,昨晚...上了老子?”我瞪著眼睛,咆哮道。
半眯著一雙鳳眼的男人,卻絲毫不理會我的怒火,隻是將錦被拉了拉,將自己蓋得嚴絲合縫,又將長發理理,闔眼繼續睡。
這是絲毫不將我看在眼裏麼?好似一隻被母雞拋棄的公雞...敗落感...
忽的覺著秋風瑟瑟,分外寒冷,可我萬萬不能就這樣便當這事情沒發生過。一個男人尊嚴,需要自己來討回。
“鳳九千!”我提高了聲音,衝著他耳朵吼了這麼一句,這才見他半撐起身子,拿一雙分外幽怨的眼睛將我看住。
他冰色的唇一張一合,話語分明道:“昨日你醉了。”
“老子醉了你便脫老子衣裳?是不是老子醉了,你也會剁了老子下酒?”我一拳被向他揮去,奈何身子乏,使不出力氣,隻輕飄飄落在他胸口上。
“不是。”這分明是答非所問!
我扶額哀歎一番,複又拿手指著他,怒道:“你給老子說清楚!老子的衣服呢?去哪兒了?怎的沒看著!”
他金裏帶紅的眼睛閃了閃,語氣變得有些怪異。
“昨日你醉酒,吐了,衣服,衣服...”
“衣服怎的?”我瞪眼追問道。即便我吐了,衣服也是該在的,即便是穿著髒兮兮的衣裳,也總好過同他就這麼躺在床榻上!
他並不答話,隻是拿手指著一處地方,我順著他的手看去,那套紫色的衣裳,成了一團破布,期期艾艾被遺忘在白玉桌腳下,同那酒壇子蹂躪在一處。
無語凝噎,隻得拿一雙同團衣裳一樣哀怨的目光將衣服看住,複又想起別的事情來。
“不對,昨夜,昨夜你對老子做什麼了?”我怒問道。
這一轉眼,他竟然已穿好了衣裳,坐在床頭,好整以暇將我看住。
“昨夜,昨夜怎的?”他不知所謂。
我感受著下半身的疼痛,咬牙切齒衝他吼道:“老子腰疼!腿疼!那兒...那什麼地方也疼!你說,你是不是不經過老子同意,便同老子圓了房?”
他皺皺眉,將錦被朝我這邊推了推,疑惑道:“圓房?”
他不會不曉得圓房是何物吧?好歹是個神鳥,怎的連這些都不曉得?該死的...
腦子一抽,我便覺得,自己被阿九這孩子給坑了,想我虛妄帝君,活了幾十萬年,第一次卻是在這種情況之下...
如今再想起來,真真是叫人百般無奈。如此說來,倒是本君是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