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子久了,我便也忍不住捉住他就打,打的次數多了,慢慢就打不著了。這天地演化的神獸修行起來,真真是快,不久便能在我手中逃脫了,後頭他又搬了地方。
“醒了?”我睜眼,看見白澤一雙笑眯眯的眼睛,他正搖著紙折扇,將我死死盯住。
我睜眼看見是他,自然不悅,剛剛才夢見了這家夥。於是我頭一頂,而白澤一擋,於是我被控製住了。
“本尊小時候的模樣可還好看?方才不是夢見本尊了麼?”他說話的時候,笑眯眯的,實在叫我惡心。
“是夢見你出生的時候,和一條白毛小狗一樣,皺巴巴的,可醜了。”我翻翻白眼,鄙夷道。
他卻搖搖頭,輕笑道:“我說帝君大人勒,若不是本尊讓你夢見本尊,怕是...你怕是要沉淪於夢魘之中了。”
“此話怎講?”我想要皺眉,卻發覺無眉可皺,隻能拿爪子撓撓自己脖子底下那片逆鱗,最近總是癢癢的。
他伸手拍開我的爪子,低聲道:“別撓了,本尊同你講,空衾下手當真是快,竟然已經將手伸到你這處來了。你最近是否常常夢見從前的事情?”
我頷首算是回答,我最近,確然是時常夢見從前的事情...最近,越發嚴重了。
“空衾手底下,有一夢魔,而這夢魔,能夠就在魔界之中操控夢境。他讓你夢見從前之事,循序漸進,想要挖出你內心的黑暗來。”這是白澤給我的解釋。
我內心的黑暗麼...倒是聰慧,可惜,我已經不再是魔族的威脅了...空衾倒是太過看重我了些。
“夢魔麼...”我輕笑,不語,抬頭看見北岸還在旁側,皺眉看我。
“可惜,空衾笨了些,沒有能夠想到,如今的虛妄帝君,已是廢神。”白澤搖著折扇,說著叫人厭惡的事情。
可他眼神一轉,用折扇掩唇,道:“可你,才是整件事情,真正的轉機。”
“小子,你在拿本大爺開玩笑麼?老子從小看著你長大的,你有幾根毛老子都曉得,還來跟老子擺高深。”我爆粗口了。可他那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著實叫人討厭。
他皺眉,瞪著我,冷哼一聲便離開了。北岸這團黑雲上,隻餘得我與北岸二人。
“帝君,神尊所言,不無道理。”北岸勸解道。
我頷首道:“我又何嚐不曉得,可如今空衾已經尋上門了,我卻不能做什麼,真真叫人無奈,我果真是沒有用。”
北岸想要勸解我,卻又在張嘴之後,選擇了放棄。
我閉目沉神,想了許多事情...我在想,我是否要去見棲梧?或者,棲梧是否願意見我?
雲落在棲梧山上,我爬下去,抬首看見漫山的梧桐樹,又想起當年棲梧山上那場大火,那是我命運的轉折點,也是我情感的轉折點。
我想如今,又是一個轉折點,棲梧回來,星稀回來,空衾亦回來。那麼我呢?我又要魂歸何處?
我又要如何去麵對阿九,麵對情愛?
如今這種狀況,真真是叫人無奈,我不能麵對阿九,不能麵對月沉同棲梧,不能麵對六界。
“北岸,日後,我搬來同你住如何?”我轉首看北岸。
北岸頷首道:“北岸很榮幸。”
可我,又如何對得住北岸同朔月?
朔月的事情,始終是我心中的一個疙瘩。
光幕內,北岸被鐵索穿過琵琶骨,固定在光壁上,雙目緊閉未有清醒。另一光幕中,囚著朔月,朔月早已失去往日風采,臉色慘白,與北岸一般,被鎖琵琶骨。
“北岸!”我輕喚出聲,卻不見他睜眼,斯文的臉上,此刻隻餘下安靜與蒼白。空天霜,竟然如此狠毒!
阿九輕揮袍袖,北岸漸漸轉醒,卻驚恐看著阿九,張嘴說話,卻發不出聲!竟然是被割了舌頭!我分辨良久,才辨別出,北岸竟然在說:小心。
小心?小心什麼?他看著阿九,不對!是阿九肩上的小狸!
這時候,北岸的眼睛一直瞟著旁邊,我順著他的眼睛看過去,卻是第三隻囚籠!內裏,一隻褐色小狸貓被吊起,皮毛脫落,能見著血肉。
那是小狸!那麼?和我們在一起的?是誰?
“阿九,有詐!”我驚呼一聲,阿九也反應過來,拋開“小狸”拉著我倒退幾步。“小狸”在地上,一陣黑煙,化作一物,走近一瞧,卻是一塊帶血肉的皮毛!
“是小狸的皮毛。”阿九沉聲解釋。
難怪,阿九認不出真假,我也認不出,原來是同根同源。
這件事,在腦海一直盤旋演繹...如一場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