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村口時,我已將那包幹爽的兔肉吃了個幹淨,隻是跟在我身後的小花豬十分委屈,時不時能聽得它哼哧出聲,表示哀怨。
“師傅,怎的這村子...”我一手指著前方的村子,略有些驚疑。
村口的大樹,幹敗得可以,蒙了層灰,期期艾艾立在那裏,十分蕭條。
師傅淡淡應了一聲,再沒同我搭話,隻是慢著步子,繼續往村子前進。
進了村裏,近了瞧,才堪堪發覺,這處村落,十分頹唐。便是深入了,也未曾見得半個人影,倒是有幾間茅草屋冒著些炊煙,又隱隱含了飯菜香。
師傅示意我上前叩門,我便也尋了家有炊煙的茅草屋,彎曲著手指,輕輕叩了叩門。
屋內無人前來開門,我轉頭看師傅,師傅拿眼睛示意我繼續敲,我便又重重叩了三下。
木門傳來空落落的聲音,趁著那村口的枯木,倒是十分合宜。
喻鳳上前,站在我右邊,拿一雙鳳眼往門縫裏瞧了兩眼,轉眼看我,平和道:“屋內無人。”
無人?倘若無人,怎的會有煙霧升起?更不會還能有飯菜香傳將出來。
喻鳳退開幾步,我打眼看她時,她手上拿了把不知名的羽毛做的扇子,朝前這麼一劃。
門吱呀一聲,緩緩開了,我往裏麵一瞧,瞧見木桌木椅,榆木桌子上,擺了幾隻土碗同一個粗瓷的茶壺,並未見什麼異常。
我轉頭,分析道:“師傅,弟子覺著,屋中主人,必然是有事外出了。”
然而師傅搖搖頭,皺了皺眉頭,道:“方才我查探過了,這處村落,委實是個空村。”
空村?怎的會是個空村?莫不是合村上下皆出了門?
“進去瞧瞧吧。”喻鳳建議到。
我拉著小花豬,進了茅草屋,行至榆木桌子麵前,伸手摸了一把,桌子不染半塵,我皺皺眉頭,拿手背挨了挨粗瓷茶壺。
有水,水尚是溫熱的,這說明屋中隻是半個時辰前是有人的。我又查看了旁側的灶頭,揭開鍋蓋,熱著粗麵饅頭,同一碟不知名的菜。
心頭思索了一番,又拉著小花豬出了門,稟報師傅道:“師傅,房中熱著炊餅,桌子上的茶,尚是溫熱的。弟子揣測,半個時辰前,屋中尚有人。”
師傅聽完我的話,低著頭沉思半晌,不曾言語。
倒是喻鳳在我之後,巡視了一番,手中不知名的羽毛做的扇子,扇了幾扇,麵上一派高深莫測的神色。
我拉了拉小花豬,將它拖離喻鳳身側,詢問道:“莫不是喻小姐瞧出了什麼門道?”
她麵上立時露出些不悅的神色,說道:“莫要再叫我喻小姐,喚我名字便是。至於門道...”
“是怎的?”我追問道。
她沒來得及回答,卻是師傅搶先了一步。
“這處村落,不是真實存在的,是幻境。”
師傅說話時,我竟然瞧見個村女,慢慢悠悠朝我們走來。竟然是一副瞧不見我們的形容。
村女行至我們所在的茅草屋外,收了竹竿上晾著的粗布衣裳,又進了茅草屋。耳邊,忽的嘈雜起來,多了許多人聲。
哭泣的小孩,嘮嗑的村婦,砍樵歸來的農夫...我打眼一瞧,四周竟然多出了許多人,各處的屋子外都或坐或站的村民。
各家茅草屋上,皆是冒出了嫋嫋炊煙,飯菜香隱隱在空氣飄散,刺激著我的嗅覺。
這一切來得實在陡然,我措防不及,隻得呆愣在了那裏。
愣神期間,我瞥眼瞧見村口那顆原本枯死的大樹,竟然枯木逢春,開出了粉色的花朵,那花重重疊疊開了滿樹,卻不見半片樹葉。竟然是辛夷花?
“看來,我們確然是入了幻境。”喻鳳的聲音在我耳旁淡淡想起,我這才清醒過來。
急急忙忙問了師傅該如何是好.
師傅自懷中摸出本古書,朝那村口的花樹走了幾步,這才轉過頭來,凝重道:“出不去了,這處幻境被大法力鎖住了。”
“喻小姐,聯手試試能否破除幻境吧。”師傅搖搖頭,實在無計可施,可得同喻鳳商量道。
喻鳳頷首答應,捏緊了手中的羽毛扇,與師傅並排站著,朝村口走去,我亦牽著小花豬尾隨其後。
師傅摸出自己的毛筆,喻鳳祭出了羽毛扇,頓時光芒大作,齊齊朝村口水波一般的結界衝擊而去。
嘭!兩相對撞,師傅同喻鳳的法器竟然被反彈了回來。
喻鳳搖搖頭,同師傅道:“無法破除結界。”
結界破除不得,我倒是瞧見師傅同喻鳳釋放出去的靈力被這水波一般的結界吸收了去。
“師傅,這結界有吸收靈氣的作用。強行破除不得,還是另尋它計吧!”我朝師傅建議道。
師傅輕輕應了一聲,算是答應。
我躊躇期間,瞥眼瞧見旁邊的辛夷花開得絢爛了些,這也引起了喻鳳的注意。
“竟然,是玉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