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格阿爸所在的大帳,是這處部落的王帳,其阿爸自然便是大汗。
“阿爸,阿爸,我回來了。”琪琪格如同的快樂的鳥兒,一路小跑著進到王賬之中,我與宿北皆緊隨其後。
“琪琪格。我的女兒,你回來啦!”達日阿赤見到琪琪格便是一個熱情的擁抱,看得出達日阿赤是一位極其寵愛女兒的父親。
琪琪格的阿爸也如嘎魯一般留著一把大胡子,眼睛深邃,麵如刀刻般硬朗,琪琪格與他完全不像。
“帝君,您瞧。”宿北暗地讓我看達日阿赤的周身。我凝神一看,琪琪格的阿爸,這個部落的大汗周身竟然纏繞著灰色匹練,那形狀,竟然像蛇。
達日阿赤雖也算個王,如何不見四爪的護龍?卻在周身繞滿了灰色的蛇影?我並非白澤這隻多眼怪,自然不能曉得原因,隻能掐指算達日阿赤的命格。竟然早該是死人!達日阿赤竟然早該死掉了?那麼我與宿北麵前的,是誰?
“兩位朋友,歡迎你們來到我的部落,既然是琪琪格帶來的,便住下吧。我代表我的子民歡迎你們。”達日阿赤朝我與宿北含笑道。原本該是爽朗親和的笑容,我卻隻覺得陰冷非常。
容不得我多想,琪琪格已拉著宿北要去尋一處帳篷給她居住。我暗自使了分身術,找了處偏僻的地界兒,召喚了土地。
“神君請受小老兒一拜。”土地朝我跪拜。
大約地仙都不大見到九天之上的神仙,現下見到本君竟然興奮得緊。土地老兒衣衫襤褸,穿得十分破爛,顯得非常落魄。人間的地仙都這般落魄麼?看來我得要天帝侄兒給地仙增加福利了,免得地仙如此落魄,失了仙的氣度。
“行了,別拜了。我來問你,這附近的達日阿赤大汗你曉得吧?”我皺著眉頭,看著麵前矮個子的土地老兒問道。
哪裏曉得這土地老兒竟然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將起來。
“嗚,嗚,神君哎。小老兒在此處做土地幾百年了,向來供奉十分富足,今次落得如此不堪,皆因那達日阿赤。”我這才想起,人間地仙,皆是要凡人供奉生活的,若失了供奉便失了生活來源。
“繼續說!”我厲聲道,心中覺得土地是個很沒骨氣的神仙。
“神君,您到訪這片草原小老兒便放心了。那個達日阿赤十年前突然不知怎的,便開了天眼,又厲害得緊。非但不再供奉土地,連帶著前方那片雪山的山神都遭了殃!”土地頭上紮了許多辮子,皆隨著他的抽泣而上下擺動。
“嗯。”我點頭,眉頭卻緊緊鎖起。這土地老兒看來知道得並不多,隻曉得自己和山神皆失了供奉。
瞬移回本體時,琪琪格正掀開帳篷布簾走進來。
“儒雅的漢家公子,今晚給你和宿北姐姐準備了歡迎晚會。可一定記得來哦!”這才堪堪幾個時辰,宿北便成了姐姐麼?我倒是成了她口中的“儒雅”公子。怎的如此不爽呢?
應下琪琪格的邀請後,她便走了。
琪琪格走後,又有人找上門來,我老遠便嗅到一股子馬騷味兒,是嘎魯。
“你這漢家小子,若是敢對我們的部落有半分圖謀,老子便叫你死無葬身之地,宰了你丟出去喂了草原狼!”嘎魯瞪著一雙銅鈴似的眼睛在我身上掃視,一把大胡子隨著他說話一翹一翹的,煞是好笑。
我也懶得搭理他,隻是隨意回了一句:“放心,我並非歹人。”
我自然算不得歹人,真正的歹人,怕是你家達日阿赤大汗!當然,這種話目前隻能在心裏想想。倘若這個粗魯的漢子曉得他家大汗早是已死之人不曉得會如何?恐怕一顆忠肝義膽要當場破碎了去。改變凡人運命的事情,我做不來,上次皇帝的事情我已然後悔莫及,這次不能再出岔子!打發了嘎魯,我便坐在毛氈子上理起了腦袋的一團亂麻。若是直接使武力,本君定然很是厲害,這種動腦子的事情,確然不適合我。
我私下覺得達日阿赤的事情定然同魔族有關,卻不能在他身上嗅到半分魔氣,隻有那些詭異的灰色蛇形匹練纏繞。再有便是這個部落整個王族皆沒有守護獸,這實在奇怪。
本著一顆好奇心,我算了嘎魯的命運,嘎魯竟然是帝王命格?卻如何隻做了個將軍?莫非是達日阿赤死亡後,卻一直還占著王位,導致嘎魯的帝王命格不能應驗?這便有解了!
司命的命格簿子上寫著阿九這一世二十枉死,琪琪格的命格由司命和天帝侄兒精心撰寫,若沒有外因幹擾,自然不會出甚大問題。
可如今琪琪格身邊多了一個異數,早該是一具屍體的她的阿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