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都和她沒有什麼關係,她又不是顧城的愛人,不需要擔心這些問題。她隻是把顧城當作是一個朋友而已,是值得交往的朋友,但應該不值得戀愛。吳朵隻是習慣性的,喜歡分析別人而已。
看到吳朵走過來,顧城衝吳朵揮了揮手。站在陽光下的顧城看起來很是帥氣,隻可惜臉色看起來並不大好,像是山雨欲來的樣子。
吳朵不由得變得忐忑了起來,她真的希望不是顧城的父親出了問題。但是看著顧城陰沉的臉色,吳朵卻覺得自己大概是猜對了。
果然,當吳朵走近顧城的時候,顧城雖然眼睛裏沒有淚水,可是眼眶卻紅的厲害。
他說:“父親他進了重症急救室,不知道今天會不會醒過來。我不知道要怎麼做,隻好來見你。你能和我一起,去取父親的西服嗎?我怕我父親,今天會用的……上。”顧城一番話,說的很是艱澀。他的聲音沙啞,吳朵聽著都覺得下一瞬間,顧城會不會就流下來眼淚。
吳朵不知道怎麼安慰顧城,因為現在她的心情,也變得很是低沉。吳朵低聲歎了一口氣,卻是不知道怎麼開口,半晌才開口道:“放心吧,你父親吉人自有天相。我上一次見他的時候,見他精神還很好。現在醫學這麼發達,總不會說沒有……就沒有了吧。”為了顧及顧城的情緒,這沒有兩個字,吳朵說的很是猶豫。
顧城抬起頭看著吳朵,眼神裏充滿著希望:“你也是這麼覺得的嗎?我也覺得,所以我不願意守在病房外,我不相信他會從裏麵出不來。所以我們今天去取了西服,他也會沒事的對嗎?”
顧城自己,就已經在避諱,把喪服說成了西服。雖然外觀一樣,但是意義卻千差萬別。
看著顧城有些孤立無援的樣子,吳朵隻好趕緊點點頭:“嗯,你放心吧,肯定會沒事的。我們……我們先去取衣服,隻是看看尺寸合適不合適,並不是準備來用的。來來,我們快些抓緊時間去,說不定他的手術比我們還要先結束呢。”
顧城感激的看了吳朵一眼,這個時候哪怕是自欺欺人的安慰,也彌足珍貴。所以吳朵不再猶豫,直接很快的上了車。隻是等到顧城把車子發動之後,吳朵才有些後知後覺,覺得自己告訴周嫂隻是出來散散步,但是現在卻在她預料之外,是和顧城暫時的離開這裏。那到時候,周嫂肯定覺得很是擔心吧?吳朵有些猶豫,可也不好告訴顧城掉頭,因為她怕再節外生枝搞出來更麻煩的事情。
所以吳朵隻是稍稍猶豫之後,卻是並不再開口了。
等到他們兩人取了西服,回到醫院之後。重症急救室裏麵的燈光還在亮著,這讓顧城那本來有些緩和的神色,一下子又變的緊張了起來。吳朵並沒有經曆過什麼生離死別,但是現在這個時候,吳朵卻覺得自己也很是害怕。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心裏恐慌的厲害,像是真的同顧城一樣,害怕失去顧城的父親。吳朵皺著眉對自己心裏這種完全陌生的疼痛感到奇怪。
為什麼呢,她會想要為了一個陌生人哭泣。吳朵自己也說不出來理由,隻是覺得鼻子酸澀的厲害,像是如果真的有什麼噩耗的話,她就會立刻哭出來。
很顯然的,顧城和吳朵一樣。顧城攥緊手心,表情上帶著隱忍。他的肩膀微微抖動著,像是也會馬上跟著就要哭出來。他們兩個都動也不動地看著手術室門口,像是認命一般等待裏麵傳來好的或是壞的消息來。
吳朵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也變成了顧城的家人一般,坐在這裏是真的為顧城的父親認真祈禱著。
終於,手術室的門從裏麵被推了開,吳朵和顧城是同一瞬間站了起來,幾乎是目不轉睛的盯著從裏麵走出來的醫生。
手術進行了將近四個小時,醫生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疲憊。他帶著藍色的口罩,同色的手套上,是鮮紅的血液。這顏色,太過於觸目驚心,讓人都不忍心看。這是生命開始的顏色,卻也是生命終止的顏色。
醫生掃了一眼吳朵和顧城,擋在口罩後麵的嘴巴講話很是含糊不清:“你們誰是病人的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