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沈書琳在陸意如麵前這個乖巧的樣子,吳朵覺得很是不可思議。因為平日裏沈書琳看起來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吳朵還以為她根本不會聽從別人的管教,況且,陸意如還不是她的母親。
但是現在看沈書琳的樣子,分明是不願意和陸意如直接發生衝突。吳朵突然覺得,沈家的關係越來越複雜了。但是眼下,她最關心的,還是樓上書房裏,沈承業會和沈書奇講什麼話,難道他還會告訴沈書奇,讓沈書奇離開自己嗎?吳朵心裏一沉,卻是沒了主意。
周嫂陪著陸意如的身邊,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但是看著太太臉色很是甜蜜,這麼容易知足的樣子,周嫂卻也覺得太太壓根就不需要人安慰,大概太太自己,很是享受這個過程。
因為沈承業在閣樓書房和沈書奇有事要談,平日裏他是不喜歡自己做事情的時候,旁邊傳來嘈雜的聲音。所以陸意如走下樓坐在和沈書琳完全不同的沙發上,目光很是出神的看著閣樓,目光裏滿是幸福,就像是一個陷入戀愛的少女。
沈書琳表情猙獰的翻了個白眼,卻是不做聲的拿出自己的手機和耳機,開始聽起來了音樂。但是縱然沈書琳戴著耳機,吳朵卻也能聽到裏麵傳來嘈雜的音樂,看起來沈書琳好像是在聽什麼朋克音樂。但是這一次,陸意如卻不再說話了。吳朵覺得,沈書琳和陸意如之間,好像是達成了某種相處的共識一般。
眼下隻剩下吳朵,像是多餘的一個人,因為沒有人要和她的相處達成某種共識。
吳朵訕訕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間。雖然她的心已經飛到了閣樓上,想要偷聽沈承業和沈書奇之間,到底是在講些什麼。但是這個時候,她對什麼都無能為力。
被所有人都記掛著的沈承業和沈書奇,現在就在書房裏。沈承業坐在藤椅上喝了一口茶,笑著看著自己的兒子:“我又不是什麼猛獸,你對你的父親這個忌憚,合適嗎?”
沈書奇微微沉默瞬間後,也忍不住開口講道:“可是父親你呢?總是這樣利用母親,真的合適嗎?如果你還有一點憐憫之情,就不要再打擾她。反正也沒有給她任何希望,為什麼總是要當她幾乎死心的時候出現,你知道這樣對她多殘忍嗎?”
“住口!”沈承業忍不住皺眉發起脾氣來:“我是你的父親,你怎麼跟我講話的?”
嗬,沈書奇冷笑了起來。父親這個字眼對他們沈家來說,真的是很大的嘲諷啊。但是既然沈承業總是能如此恬不知恥的這樣說,他倒是真的無法反駁。
看著沈書奇臉上不陰不陽的表情,沈承業臉色很是難看的看著沈書奇:“我是你的父親,我說什麼,還輪不到你來置喙。”
沈書奇冷笑一聲:“父親,你是不是還活在民國時期?這已經是新的時代了,你的那些理論完全說不通,除了我母親和那個女人,誰會對你這麼俯首稱臣?”
“她是你的阿姨,不是什麼那個女人。書奇,你最好把你說的話放的幹淨一些。”沈承業的表情越發難看起來。
沈書奇聳聳肩,很不以為意的樣子:“既然這樣,我覺得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抱歉父親,恕我不能繼續奉陪。”說完之後,沈書奇轉身就要離開。
沈承業心頭一股怒火燒起來,卻是不怒反笑道:“好啊,你就從這個門走出去吧。你隻要走出去,就永遠不要想要和樓下的那個女人在一起。因為你知道的,我不喜歡這個女人,你母親就不會喜歡。你母親不喜歡,你就沒有辦法做出讓她不高興的事情來,不是麼?”
沈承業現在的表情很是得意,像是捉住了沈書奇的把柄一樣。沈書奇心裏惱怒,忍不住吸了一口空氣,努力逼迫自己冷靜下來。但他生氣的原因不是因為自己的父親在威脅自己,而是他明明知道自己母親向來是以他為主,可是卻總是這麼故意的利用自己的母親。
要知道自己的母親隻要不被父親這樣牽製,隻要她願意從他送給她的這所金絲雀的囚牢裏離開,外麵會因為母親的秀美動心的男人,絕對要排成長隊。那個時候,母親大概也會開心起來。而不是看著書的時候,突然看向某處,就忍不住歎著氣,神情落寞。
這個男人,這個被稱為自己父親的男人,明明知道母親為了他是多麼的死心塌地,卻還要執意的利用母親。但是沈書奇不能否認,這一切和自己脫不了幹係。他越是對自己父親表現的叛逆,父親就越是要利用母親抓住自己。可是沈書奇討厭自己的父親總是如此自大又為我獨尊,還總是刻意利用母親的感情的樣子,所以沈書奇一直都在逃。可是逃來逃去,為了吳朵,他終究還是回到了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