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殿,還是一如既往的幹淨整潔,在皇宮裏也算是難得的淨地,我循著動聽的簫聲而去,果然在梅林裏找到了大皇子,他正穿一身錦繡華服背對著我吹著簫。
“水公子。”歐陽世炫聽到身後微微的響動,回轉身來果然看到了水公子,他本來還忐忑不安地擔心著水公子會不會來,現在看到他來了,心也定了下來。
“大皇子。”我笑了笑,站在梅樹下,向他款款走了過去,“如此簫聲,大皇子倒是雅致。”
“閑情逸致倒稱不上,隻是個人的偏愛而已。”歐陽世炫把簫交給了安泰,示意水公子坐下來。
“如此偏愛倒是曠古奇今。”我從側麵委婉地讚著大皇子簫聲的悅耳,目光在看到棋盤的時候一凝,這不是早前我與他下的棋局嗎?怎麼還一直在這裏。
“這個棋局是我和一個故人而下,隻可惜,終究是沒有下完。”歐陽世炫順著水公子的目光而去,看到那局被殘留著的棋盤,目光一沉,臉上拂過痛楚。
“那繼續下完便是,何必一直擺著呢!”我輕輕歎息一聲,沒有結局也算是一種結局,何必執著呢。“隻不過是一局棋。”
“水公子所言差矣,這是我的那位故人唯一留給我的東西,她已經不在了。”歐陽世炫沉了沉,沉重地說著這一句話,仿佛每說一個字都要花費他很大的力氣。
“睹物思人其實痛上加痛。”我心裏不由一驚,想不到大皇子如此重視著我與他的棋局,我和他也不過是數麵之緣,一直認為他遲早都會忘記自己。
“能睹著物思著人,至少證明還有人牽掛著。”歐陽世炫苦笑,看著水公子的眼睛多了一分朦朧,似乎是在透著水公子去看著另一個人。
“人都已經不在了,想著這些何用?”我笑了笑,不得不承認心裏對大皇子的舉動有幾分感動,想不到,他如此的重情重義。“不若我和你把這盤棋下完吧。”
“好。”歐陽世炫看著水公子,當他說著下完這盤棋的時候,歐陽世炫想也不想便點了點頭。
“那我當仁不讓,下子為先。”我看著大皇子,執子而下,黑子當先,本來平凡的棋局瞬間生動起來,鋒回路轉,暗藏殺機。
“想不到水公子棋道如此精通。”歐陽世炫看著水公子所下的第一步棋,整盤棋局便活了過來一樣,他執白子而落,一一避過埋伏。
慢慢地,每下一棋,兩人都需要思索起來,落子便得沉重,安泰站在一旁看著,心裏暗暗吃驚,以往也隻有左相和主子下棋的時候,主子才會出現如此情況,想不到水公子的棋道,同樣如此精通。
“大皇子,承讓承讓。”我站了起來,作了一個揖,這一盤棋,我險勝一步,大皇子的棋道也是十分的精通。
“水公子棋藝高超,本皇子甘拜下風。”歐陽世炫也站了起來,剛剛那盤棋,下得可真謂棋逢敵手,最後還是自己棋差一步。
“時候不早了,本公子還是先行告退!”我看到大皇子臉上掛著的笑意,心裏也寬懷著,向大皇子告辭後,便離去,在沉思殿門前,我遇到了越澤,冤家路窄,想不到在這裏遇到他,我本來想當作看不到的,但越澤那雙眼睛冷冷地掃視著我,讓我不得不笑臉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