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喝酒是臉上先紅三分,最後便臉紅七分,接著便是不醒人事。越澤是臉不改色,清斂的眼睛蒙上一層水氣,蕩漾著醉意。
“公子,我看這位爺已經喝醉了,你要不要我讓人扶他回去?”小二走了過來,看著桌子上的空酒瓶,以及地上擺放著的酒壇,好言地規勸。
“不用麻煩,我扶他回去即可。”我笑著揮了揮手,小二忙碌了一天,不必麻煩他,站起來走過去從越澤手中奪過酒杯,把他從椅子上扶了起來,攙扶著他便往外麵走。
小喝酒怡情,大喝酒傷身,還要是累己及人,幸而這裏離家中不遠,往前麵直走拐角便是,我攙扶著越澤,一路向前。
這時夜才剛剛拉開帷幕,家家戶戶在家門前掛著一個個燈籠,昏黃的燈光打落在青石板路上,照出兩個纏綿著的影子。
“公子。”我回到水府時,看到站在門前的兩個人影,不由一時氣虛,直覺想把越澤扔在地上,卻被越澤的手死死地環著我的腰,喝醉的人怎麼還如此死心眼。
三叔婆和二叔婆兩個冤家竟然都穿著下人的服飾,恭敬地站在門前相迎,麵對兩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我苦著臉,現在能不能放手?
“公子。”風小鸞看著筱筱攙扶著的白衣男子,雖然看不到臉孔,卻是一身風華清雅無比,果然是人中之龍。
鳳雪儀也上下打量著越澤,卓爾不群,氣宇軒昂,果然不錯。
“給我備好客房。”我肅了肅臉,認真地看著三位叔婆,擺出了公子應有的風範,說。
“是,公子。”兩人十分配合地退了下去,徒留下水筱一個人,準備客房。
我歎了一口氣,二位叔婆怎麼說也應該伸出援助之手,我扶著這個堂堂七尺男兒,累。
把越澤扔在床上,順帶著我被他的手一帶,順勢落在了他身上,親密的接觸讓我想起了月華那個糜爛的夜,臉上一熱,掙紮著站了起來。
“水……”越澤的確是喝醉,他隻覺一具溫熱的身體壓在他的身上,柔柔的,隨後便馬上離去,他喃喃地說。
我本來是想拂袖離去的,聽到他說水,還是轉過身去,給他倒水。
“……筱。”越澤低低地說著另一個字,水筱已經轉過身拿起杯子倒水,並沒有聽到他說的這個字。
我扶起越澤,小心地把水杯靠在他嘴邊,慢慢地讓他飲下水,然後把他輕放回床上,再把杯子放在桌子上便掩門離去。
遠遠地看見兩位叔婆正在不遠處守株待兔,我一個閃身,躍上了屋頂,從屋頂上悄然回房。
清晨,我聽到了屋外傳來的輕微聲音,坐了起來,拿起一件錦袍披在了身上,烏黑的長發散落在肩上,淺淺的慵媚之色不經意地落在姿態上。
我打開窗戶,便看到雲落正站在窗外,晨曦散在他的身上,顯得年輕而俊朗。
我倚在窗邊,用手拂著窗邊綠葉上的露珠,靜靜地聽著雲落對我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我已經全部知道了,你下去吧。”我眉間掛著淺淺的笑意,輕聲和雲落說,才使了他替我辦事,清晨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