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皇子笑道:“愚弟當然信得過三哥,隻是三哥已經夠忙了,實在不敢麻煩三哥。而且父皇難得交代我一件差事,我若都推到三哥頭上去,隻怕回頭少不得一頓訓罵。”
三皇子不帶笑意的笑了笑:“既然如此,那便算了。十弟可要好好將案件查的水落石出,把差事辦的漂亮一點,不然到時候別說父皇訓罵,做哥哥的也得教訓你一頓。”
十皇子脊背一涼,訕笑道:“那是自然,愚弟一定盡力。”
三皇子抬手在他肩上拍了拍,然後轉身走了。
十皇子摸了摸發麻的肩膀,眼底閃過一絲陰沉之色,不禁又想到秦王剛才的話。蒼澤和殷家走的太近,三皇子極力想保蒼澤,父皇那裏,隻怕真的生了忌諱,想要蒼澤的命……
但他若真順應聖心,便得罪了三皇子,定然沒有好果子吃。也許隻能投靠九皇子或者秦王,尋求庇護了。可是如此一來,他辛辛苦苦堅持這麼久不站隊,豈不就白費了。
十皇子歎了口氣,父皇真是給他出了一個難題,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還有五天時間,到時候再說吧。
淩昭王的人頭突現大街,驚起朝廷軒然大波,然而禍不單行,幾乎是一夜之間,城裏便傳遍了國師重傷失蹤的消息,這下不隻朝廷震蕩,連百姓們都驚惶不安起來。
早朝上,弘光帝大怒的幾乎掀了禦案:“給朕查!查清到底是誰放的謠言,朕要把他五馬分屍!”
朝臣喏喏不敢言,心裏卻都惴惴難安。國師何等人物,誰敢傳他的謠言,便是私下裏談論幾句,都唯恐被他聽到。現在有人大張旗鼓的放出話來,要麼就是活的不耐煩了,要麼就是消息是真的,國師真的重傷失蹤了!
倘若真如此,那可是天塌了一角。別看國師從不問政事,有他在,朝廷就等於有一根定海神針,周圍國家便是和朝廷打的再凶,也不敢深入東周內腹,朝廷也才能放心四處征戰。
國師一旦重傷失蹤,周圍國家沒了忌憚,四麵邊境或許都要燃起戰火。尤其是南疆,茲拓國恐怕絕不會接受和解,會和南盟三國恐怕會一起殺來。
朝臣們想的這些,弘光帝當然也想得到,所以他才如此憤怒,不願相信這個消息。他比朝臣們還多了一層顧慮,那就是他的壽元問題,沒有國師提供丹藥,他還能活幾年?!
朝廷嚴厲禁止謠言的傳播,然而越是如此,百姓越是覺得不安,公眾場合不敢說,私下裏卻議論的更厲害。有的人甚至跑到殷家門口,讓殷家給個明確的說法。
殷丞相坐在書房裏,屋裏燒著地龍,十分溫暖,他卻覺得如墜冰窖,渾身發冷。
國師行蹤不定,又時常閉關,他不主動露麵,幾乎沒人找得到他。但事實上,殷家每一代家主手中都會有幾張傳音符,即使國師遠在千裏之外,也能收到傳話。隻是國師交代過沒遇到大事不許打擾,所以幾百年來傳音符也沒用幾次,小輩們也都不知情。
他耗費一張傳音符,將謠言的事告知了國師,然而已經一夜時間過去了,國師都沒有任何回複。這麼大的事,國師不可能視而不見,所以很可能真的如謠言所說,國師重傷失蹤,不知在哪裏閉死關呢!
殷丞相動了動發僵的手指,想再用一張傳音符,可是手抖的卻拿不住符紙。
他知道殷家勢大,讓皇上暗中忌憚,他知道許多人虎視眈眈的盯著殷家,都想推翻殷家,從殷家身上叼幾塊肉。但他心底並無畏懼,因為殷家有國師,隻要殷家不造反,皇上也動不了殷家。
可是現在國師這棵擎天大樹自身難保,殷家便岌岌可危了,殷家背地裏做的一些見不得人的事,還有子孫後代犯的一些事,一旦被揭露出來,隻怕滅門之禍近在眼前!
篤篤篤的敲門聲響,打斷了殷丞相的思緒,他整了整表情,道:“進來。”
殷元琅推門而入,恭敬的行了個禮:“祖父,您找我?”
“把門關上,過來坐。”殷丞相道。
他看著這個儀表非凡的孫子,所有兒孫中,他最看重的便是元琅,隻是一方麵為了保護他,一方麵也為了鍛煉他,所以一直表現的對幾個兒孫一視同仁,讓他們相互競爭,逐出王者。
但現在不同了,他要直接對元琅放權,讓他承擔起下任家主的重擔。
“我為何傳你過來,你心中可有數?”殷丞相問。
殷元琅道:“祖父可是為了謠言一事?”
殷丞相神色凝重的點了下頭:“不錯。”
殷元琅本想說這根本是無稽之談,做不得真,到哪見殷丞相的表情,心中不由一驚:“祖父,難道這消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