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南楓遠遠就瞧見了進院的翡翠,提著衣擺步入內殿,躬身道:“箐竹宮的翡翠姑娘來了。”
夜臨風臉色一僵,下意識看向鳳綰衣。
今夜他處理完政務,本是想去箐竹宮見鳳卿卿。
林榮廣麾下的舊部,現朝堂正三品驍虎將軍在日前,調集了兩萬兵馬,正趕赴前線。
朝廷是用人之際,必須得依靠林家,不論他是否願意,都得對鳳卿卿禮遇三分,若非鳳綰衣半路截人,他這會兒早就到了箐竹宮。
“翡翠?她不是妹妹身邊的丫鬟嗎?”鳳綰衣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快點躺下,太醫說了,你這段日子需要靜養。”夜臨風幫了把手,嘴裏說著關切的話,末了,不忘向南楓拋出句,“沒見朕和皇後有話要說嗎?讓她滾。”
他一邊說,一邊留意著鳳綰衣的神態。
“這麼晚了,說不定她有急事要稟,”鳳綰衣善解人意地說,“還是見一見吧。”
夜臨風遲疑半響,才在她的執意下,妥協。
翡翠一路小跑來到殿中,福身行禮。
“奴婢拜見皇上、皇後娘娘。”
“你何故深夜前來本宮的仁康宮?可是妹妹那方出事了?”鳳綰衣細語輕聲地問道。
她笑得很是和善,如初春的潤雨,但翡翠卻分明感覺到一股不怒而威的壓迫感。
背脊微微一僵,她忙俯下身,避開鳳綰衣的眼神,垂目道:“主子方才吃過宵夜,有些鬧肚子,特意差奴婢前來,請太醫過去瞧一瞧。”
真要請太醫,她何不去太醫院,來仁康宮作甚?
鳳綰衣眼眸微閃,別有深意的目光撇向夜臨風,
後者尷尬地握拳輕咳,心裏有些惱怒。
這個鳳卿卿!找理由也不知找個好點兒的!
“妹妹也病了?”鳳綰衣驚呼道,“太醫剛走,本宮這就差人去請,皇上,您也跟著去看看,這病可大可小,千萬別落下病根。”
她大度的退讓,讓夜臨風十分受用。
他的皇後理應有如此胸懷。
“不急,朕等你睡下了,再……”
“皇上!”翡翠眼見事態有變,慌忙叫了聲,“主子她病得不輕,奴婢走時,主子已有吐相。”
若是不能把皇上請回去,主子定不會輕饒了她。
想到鳳卿卿懲罰人的手段,翡翠不自禁打了個寒顫。
夜臨風幾乎撐不住臉上的笑容,他何時去,什麼時候輪到一個下人過問?
“好了,皇上您就去吧,臣妾已經沒事兒了。”鳳綰衣溫柔的說著。
她越是這樣,越是讓夜臨風對鳳卿卿生憎。
好在他還記得以大局為重,勉強擠出了抹笑來,說:“朕去去就回。”
話剛落,殿外又有腳步聲傳至。
“皇上,”來人是負責京城安防的統長,他急急行了個禮,未等夜臨風宣他入殿,便大步邁入殿中,“城門急報,三日前派往前線麵見逆賊的侍衛,被人斬首,頭顱遭人射上城頭。”
“你說什麼?”夜臨風腦中嗡地一下,雙眼突兀地瞪大。
“不止如此,卑職入宮前,接到消息,”統長咽了咽唾沫,吞吞吐吐的說,“齊州失守了。”
兩則驚天噩耗,震懵了夜臨風,他俊朗的麵龐不住抽搐著,神色一陣青一陣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