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落,立即就有侍衛尋軟轎去了。
一頂簡樸的轎子穩穩抬到她跟前,充當轎夫的士兵謙卑地道:“卑職隻找著這頂轎子,請王妃莫要嫌棄。”
“有勞你了。”鳳綰衣大度的罷罷手,舉步坐進轎中。
由宮中侍衛親自抬轎,這等殊榮宮中嬪妃倒真無幾人能享受得到。
這不,轎子剛行遠,路邊的百姓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紛紛談論著此事。
“皇上對王妃真是好啊,這皇後之位恐怕是定了。”
“可不是?聽說皇上繼位前,就與王妃鶼鰈情深,瞧皇上今日的做派,那位必是盛寵不衰,嘿嘿,要是再懷上個龍子,日後更是母憑子貴。”
“皇上這麼寵她,鳳府往後會不會再度起勢啊?”
“這可說不準。”
……
巍峨的宮牆映入眼簾,鳳綰衣輕輕落了轎簾,重重吐出一口濁氣,眸光一凝,多日來愜意、放鬆的心情一掃而空,腦中如走馬華燈般閃過上輩子的種種記憶。
小手徒然攥緊,危險的暗潮在她眼底凝聚。
夜臨風,你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
“王妃,”轎子突然停下,侍衛躬著身子在外喚道。
鳳綰衣霎時從回憶中驚醒,輕聲問:“到了嗎?”
“是。”
侍衛挑開簾子,恭迎她下轎。
“皇上正在批閱周章,請王妃稍後。”內侍福了福身,然後推門進屋稟報。
鳳綰衣慢條斯理地理著雲袖,站在門外靜等。
半響,屋中傳出一陣鈍鈍的腳步聲,一抹明黃的身影快步行出。
“綰衣。”
呼喚中帶著幾分不知真假的驚喜與激動。
夜臨風一把握住她的柔荑,在眾目睽睽之下擁她入懷。
“你可算回來了。”
秀眉不悅地蹙起,下一秒,她便放鬆了身子靠在他的懷中,幾許淚意湧上眼眶。
“王爺。”
見她哭得楚楚可人,夜臨風心頭更是滿意,無聲拍了拍她的後背。
“回來就好,這些天朕日日夜夜都在掛念你的安危,生怕你在外邊受苦。”
嗬,這話說出來,他不覺臉燥嗎?
鳳綰衣在心底冷笑一聲,麵上卻是一副慚愧、內疚的表情。
“是綰衣不懂事,害你擔心了。”
夜臨風很是受用,溫柔地為她抹去眼角的淚光,牽著人進了屋子。
屋外留守的侍衛極有眼色地退了下去,隻留下一名內侍在門外站崗。
“王爺,”鳳綰衣剛進門,就借著福身掙開了夜臨風的手臂,屈膝請罪,“綰衣日前沒給王爺留下隻言片語,仗著王爺的疼寵,任著性子離開京城,”她吸了吸鼻子,像是在壓製哭腔一般,接著又說,“讓王爺寢食難安,綰衣心中慚愧,求王爺責罰。”
“朕怎麼舍得罰你?”夜臨風搖頭輕歎道,麵上一派情深之態,想扶她起來。
隔著衣衫的觸碰,卻讓鳳綰衣本能地僵了僵。
好在夜臨風沒有起疑,隻以為她心裏有愧,覺著無顏麵對自個兒,才會如此,溫聲細語安慰一陣子,總算是把鳳綰衣哄好了。
“你離京以後,朕有差人在各地找尋你的下落。”見她神色略有緩和,夜臨風口中一轉,暗藏試探地問道,“據探子們說,你遲遲不肯回來,這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