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認出她的聲音,老鴇趕忙把門打開。
“主……”子。
餘下的一個字在見著不請自來的軒轅敖時,默默咽回了肚子。
“無妨,他是我的朋友。”
是朋友,而非自己人,看似尋常的介紹,卻暗藏深意。
老鴇眼睛一轉,心裏已有幾分計較,熱情地迎兩人入樓。
鳳綰衣把人安置在二樓的客房裏,而後推說乏了,先行告辭。
出門後,老鴇踮著腳湊到她耳邊,低聲稟報:“主子,南楓侍衛昨兒個就到了,人就在三樓的廂房裏。”
“走吧。”
鳳綰衣趕了過去,剛進門,就見著坐在長凳上擦拭刀身的南楓。
“小姐。”南楓站起身,恭敬行禮。
“東西拿到了嗎?”她急聲問道。
南楓點點頭,轉身走到床邊,將玉枕旁的包袱打開,拿出了裏邊的白玉藥瓶。
“苗王聽說是小姐您要的,並未多問,就將此藥交給了屬下,”說著,他頓了一下,有些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你直說就是。”鳳綰衣一邊倒出藥粒,一邊說。
“苗王說,此藥藥性強,不宜過多服用,否則,會損傷小姐的身子。”南楓沉聲勸道,眸中泛著幾分憂色。
鳳綰衣含笑不語,拾起一顆吞進腹中。
老鴇既有顏色地遞來一杯溫茶。
“丞相府裏有一份密詔,”鳳綰衣潤了潤喉,轉頭向老鴇吩咐道,“你差人去府裏仔細搜查,務必要在其他人之前,把密詔找到,切忌,不可打草驚蛇。”
按照林素柔和林榮廣所說,這份詔書是夜弘天早些年秘密賜下的,上邊寫有夜臨風的真正身世。
既然詔書上有他的名字,那同非皇家血脈的鸞煌,怕也詔上有名。
她得在林榮廣之前,將詔書找到,不然,楚國的局麵將會變得更加混亂。
“老身省得了。”老鴇鄭重應下。
“近日花府有何動靜?”鳳綰衣擱下茶盞,詢問京城的情形。
老鴇麵露幾絲慚愧,道:“叛軍攻陷京師後,我們安插在京城裏的眼線都被拔掉了,各朝廷重臣府上近日未曾招募家仆,且他們又沒來樓裏尋歡,探子們能打聽到的消息不多,請主子恕罪。”
說著,她膝蓋一彎,欲跪地請罪。
鳳綰衣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的臂膀,溫聲道:“你們已經盡力了,何罪之有?”
“謝主子。”老鴇滿心感動,在樓裏待得越久,她越發覺得自己跟對了人。
京城裏衣著光鮮,身份金貴的貴人不少,可哪個不是眼睛長在頭頂上?不拿下人當人看?唯有主子,是真心待她們好,將她們視作自己人。
“前不久,樓裏損失了不少人手,她們的身後事都安排妥當了嗎?”鳳綰衣擰眉問道,心情有些沉重。
她從不曾忘記,那些為她犧牲的姑娘。
提及此事,老鴇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們的屍體被那些殺千刀的叛軍燒沒了,隻留下些骨灰。”
她擦了擦眼淚,扭頭出門,回來時,手裏多了一個蓋著黑布的四方錦盒。
鳳綰衣心尖微疼,深吸口氣,將錦盒打開。
在盒子裏放置著四個荷包,上邊繡有探子的花名。
“荷包是她們往常繡的,裏邊裝的是她們的骨灰,老身沒敢擅自做主安葬她們,想著等主子回來,親自送她們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