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綰衣氣得身子直哆嗦,手臂一揚,桌上的茶具丁玲當啷摔落到地上,砸得粉碎。
“大小姐!”南楓憂心忡忡的喚道,“著急不是辦法,隻會氣壞了你自個兒的身子。”
這消息,他在回皇都前偶遇密談時,就已聽聞,故,比起鳳綰衣來,多了幾分冷靜。
“你說得對。”
鳳綰衣跌坐在木椅裏,重重喘息了幾下,才堪堪將失控的情緒控製住。
“去,請定北王過來。”
“是。”南楓當即飛出大殿,還未出院子,就瞧見拎著膳盒往這方走的夜鸞煌,趕忙帶著人急匆匆回到殿中。
“你這是怎麼了?”夜鸞煌掃了眼狼藉的地板,暗藏擔憂的目光投向餘怒難平的鳳綰衣。
她冷笑一聲,指了指探子:“你講給他聽。”
讓他好好聽聽,他想要放過的人在背後都幹了哪些好事!
探子照實複述了一遍。
夜鸞煌臉色一沉,眉宇染上幾分狠厲的怒意。
“此話當真?”
“屬下親眼所見怎會有假?被帶走的官員及其府中妻女、奴仆,足足有近兩百餘人,至屬下離京時,菜市口仍在處刑,王爺若不信,大可命人回京一探究竟。”探子說得十分篤定,由不得夜鸞煌不信。
“他怎麼敢!”
拳頭徒然握緊,他俊朗非凡的麵龐上,浮現了寸寸殺意。
“我說過,你能放過他,他卻不見得能放過你。”鳳綰衣冷聲道,目光犀利如鋒,隔空朝他刺來,“事到如今,你仍執意不肯出兵嗎?這次他殺盡了你的黨羽,下一次,他的鐮刀就該揮向你府裏的家仆了!再過上些日子,等他徹底把控朝綱,坐穩了帝位,他要對付的,是太上皇,還有後宮裏那些無辜的妃嬪!”
飛鳥盡良弓藏,當幸存的皇室中人再無利用價值時,等待他們的,唯有一死。
夜鸞煌深信,夜臨風是幹得出此事的人。
他穩了穩心緒,沉聲道:“殘害朝廷棟梁,其罪當誅!此等暴君,儼能為帝?”
他快步走至殿中的長案旁,抽出毛筆,攤開信箋提筆疾書。
鳳綰衣緊隨其後,站在案邊為他研磨。
“南楓,你速將此信交給師兄,讓他即可啟程前往苗疆,務必親手把信函送至苗王手裏。”
要想突襲楚國,必得知會秦蘇,得她恩準,大軍方能橫越苗疆,逼近楚國邊陲。
“我這便差人傳話給康浩,命他帶兵趕赴永魯關。”
夜鸞煌無半分遲疑,數道軍令當即下達。
除康浩麾下的五萬梁國兵馬,屯紮在皇都外圍的十萬雄獅,隻留一萬楚國步兵留守城池,其餘人整兵啟程,沿官道、山道、水路三方,分頭趕往永魯關,支援康浩的大軍。
不僅如此,夜鸞煌還以攝政王之名,傳召梁國正二品以上官員入宮議事,從他們口中詢問出梁國國內現存的兵馬、糧草、冬衣等戰備物資,緊急抽調,送往邊關,供大軍補給之用。
為保前方戰事打響,後方不亂,他在麵見過朝臣後,再宣萬華堯進宮,吩咐他暫留皇都,待自己出征後,代為掌管朝中事務,順帶監視萬陌謙,謹防朝堂橫生變數,影響到前線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