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正牽著鳳綰衣往軍醫的營帳走的雁漠北,在半道上,遇著了出來尋人的夜鸞煌。
“怎麼回事?”
他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鳳綰衣臉上的傷痕。
麵龐霎時冰封,擠開雁漠北,小心地捧著她的臉頰。
“誰弄的?”
一抹狠厲的殺意浮現在他的眉宇間,這分明是被利物劃破的口子。
“見到雁大哥一時太高興,不小心磕到馬鞍上了。”鳳綰衣笑著解釋,“傷勢不嚴重,頂多三五天就能結痂。”
“不小心?”夜鸞煌不信,轉眸看向雁漠北。
後者有些吞吞吐吐,不知該說,還是不該說。
“你不信我?”鳳綰衣冷下臉,似有動怒的跡象。
夜鸞煌不願惹她不快,隻好暫且放下此事不再盤問。
他囑咐雁漠北去找軍醫拿些傷藥過來,然後握著鳳綰衣的手,帶她回了主帳。
“出去尋人,你都能把自己弄到受傷?”
他蹲在鳳綰衣身前,低聲斥責道,可眸中卻布滿了心疼之色。
早知如此,他就該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邊。
鳳綰衣微垂著腦袋,一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乖巧樣子,愣是讓夜鸞煌心裏的惱意,再難衝她發出來。
“我不是在怪你。”他語氣稍緩,透著些許自責。
她就在他的軍中,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依然沒保護好她。
鳳綰衣暗自歎息一聲,俯下身,捧起他的麵頰,額頭輕抵住他光潔的額心,看著他深沉無光的眼睛,說:“不許胡思亂想,更不要把過錯攬到肩上,我並非受不起一點傷痛的瓷娃娃,再說咯,”她勾了勾嘴角,展顏笑道,“我若是破了相,你難不成就嫌棄我了?”
“怎會?”夜鸞煌連片刻的猶豫都不曾有。
不論她變成何種樣子,美也好,醜也罷,他都會要她。
他的回答在鳳綰衣的預料之中,然,聽到他親口說出來,她仍會感到愉悅、滿足。
“那不就得了?”
手指輕輕在他的側臉上惡作劇般戳了一下。
“就算我容顏盡毀,你也休想甩掉我。”
“莫要信口亂言。”夜鸞煌皺眉輕斥,“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縱使拚了這條命不要,他亦容不得誰傷她一根頭發。
鳳綰衣悶笑一聲,身體緩緩直起。
餘光忽地瞥見簾布處不知站了多久的雁漠北,笑意一頓,喚道:“雁大哥。”
“哎,你們繼續,繼續,當我不存在就成。”雁漠北幹笑著,一副他什麼也沒看見的表情。
“藥呢?”夜鸞煌順勢站起來,斂去了外露的情緒。
見沒好戲可看,雁漠北一臉失望的搖搖頭,邊往這方走,邊說:“早曉得我就在外邊待著了,多美的一出戲啊,這麼快就唱罷,我還沒看夠呢。”
“這麼喜歡看戲,不若哪天你親自來演一出,過過戲癮如何?”鳳綰衣意有所指的問道。
“免了,”他沒那閑工夫,雁漠北罷罷手,將藥膏給夜鸞煌遞去,“這藥能止血化瘀,每日塗上三次,不出兩天,傷口就能結疤,不過得記得忌口,辛辣油膩的膳食少吃為妙,等結了痂,我再給你弄些去疤的藥,保管不留一點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