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綰衣略感吃驚,腦海中不期然閃過幾天前,在與西涼侍衛比試途中看見的畫麵。
她若有頓悟地摸了摸下顎,康浩對花蝶衣難不成真有何非分之想?
“大小姐。”
南楓從軍醫的帳子裏走出來,恰巧撞見在小道上駐足不前的鳳綰衣。
“是你啊。”
鳳綰衣立時摁下了腦中複雜的思緒。
“她的心情好些了嗎?”
“比前幾天略有些好轉。”南楓盡責的稟報道,“隻是聽軍醫說,夜裏睡得不太安穩。”
畢竟親眼見到同伴慘死在敵人的手裏,她一時緩不過氣,也是人之常情。
鳳綰衣幽幽歎了口氣,眸中掠過一絲悲痛,沉聲吩咐道:“等回到京城,想辦法把她們的遺骸尋回,好生安葬,生時,我沒能讓她們得享風光,逝後,總不能讓她們再做孤魂野鬼。”
這些人是為她而死,她也該為她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兒。
想到這兒,鳳綰衣的心口泛起絲絲苦澀。
“但願她們下輩子能過上平安、自在的生活,別再像今生這樣,遇上我這麼個無能的主子。”
“大小姐,這事不能怪你。”南楓不讚同地皺起眉頭,“能為大小姐效力,是屬下們的福氣,屬下相信她們也是這樣想的。”
否則,她們豈會拚著一死,也要將消息傳出城?
“正因如此,我才覺得對不起她們啊。”
鳳綰衣苦笑一聲,搖搖頭,不願再談這沉重的話題。
她帶著南楓來到花蝶衣居住的營帳,果不其然,在帳外發現了康浩。
“康大哥。”
康浩嚇了一跳,忙不迭福身行禮,甚至在腦中思索著要怎麼解釋自個兒擅離職守,來到此地一事。
哪想,鳳綰衣竟對他古怪的舉動隻字不提,交代幾句後,就轉身離開了。
黃昏將臨,軍營中將士們正忙活著架鐵鍋,生火做飯。
康浩故意以巡視後方營地為由,支開了營口站崗的士兵,待四下無人時,鬼鬼祟祟地將一條紅繩係在旌旗杆上,抬腳前往主帳報信。
“今夜由你率隊巡邏,密切留意營外的動靜,發現可疑者,莫要打草驚蛇,偷偷跟上去,打探清楚對方的窩點及時來報。”
夜鸞煌擱下手中的杯盞,低聲囑咐。
“此事關係到南梁的局勢,不能出任何差池,你跟隨本王的日子不長,但本王信得過你。”
康浩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肅了肅臉色,拱手領命:“末將絕不會讓王爺失望。”
話剛落,帳外忽然傳來了短兵相接之聲。
“又是他。”鳳綰衣幾乎在瞬間就猜到外邊的騷動是何人挑起的。
整個軍營裏,除了不請自來的軒轅敖,還有誰敢肆意喧嘩?打擾主將休息?
“我去看看。”夜鸞煌當即起身,大步流星往帳外走去。
鳳綰衣不太放心,她可沒忘記鸞煌幾次三番與軒轅敖對持、爭執的事兒,趕忙跟上追出帳外。
“住手!”
冰冷的嗬斥,從人群後飄來。
手持刀劍阻撓西涼國侍衛前行的數名士兵,慌忙跪地行禮,而那三名侍衛則神情倨傲,似未曾把夜鸞煌這個三軍主將放在眼中。
“軒兄,”冷眸越過三人,銳利的目光筆直投向後方的玄衣男子,“本將容你在營中小住,是看在大皇子的麵兒上,你若一再擾亂我營秩序,休怪本將無禮,請你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