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軒轅敖略感無趣,聳聳肩,大搖大擺地走到鳳綰衣身旁,揚著脖子往桌上看。
“就三道菜?”
“行軍路上當一切從簡,”鳳綰衣不覺有何不妥,含笑說,“太過鋪張,會引起將士的不滿。”
“西涼王若是嫌棄,大可離開軍營入城去尋瓊漿美食,沒人攔著你。”夜鸞煌眼皮一抬,漠然說道。
這人最好有多遠走多遠,少在綰衣跟前晃悠。
軒轅敖似沒發現他的敵意,笑吟吟的說:“她吃得,寡人自然也吃得。”
說罷,左手毫無征兆地探來,迅速奪走了鳳綰衣手中的碎饃饃,尚未來得及品嚐,一記危險的掌風立時從右側劈來。
“砰”
雙掌對撞,反彈的力量逼得兩人同時後退數步。
軒轅敖冷下臉來,輕掃過地上掉落的摸摸,擰眉問:“北王爺,你這是何意?”
“男女授受不親,請自重。”
想從綰衣嘴下奪食,有問過他麼?
鳳綰衣自愣怔中回神,手指無力地抵住額角,默默腹誹:他們就不能消停點兒嗎?
僵持間,帳外忽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夜鸞煌和軒轅敖同時斂去外露的氣勢,轉眸望向帳簾。
“小姐。”
南楓急匆匆狂奔入內,身影快似疾風從兩人間穿過,止步在鳳綰衣身側,俯身低語。
他的聲音極小,除卻鳳綰衣,帳中再無人聽見。
“蹭”
悠然坐在長凳的身軀豁然直起,拔腳出門。
“她怎麼了?”雁漠北一臉莫名,緊隨著緩緩站起身,昂首張望已行出簾外的倩影。
“營中有要事,恕本王不能再此招待西涼王。”夜鸞煌略一拱手,向雁漠北投去抹善後的眼神,便抬步追了出去。
“寡人也去瞧瞧。”軒轅敖正欲邁步,眼角頓時飄過一道鬼魅般的身影。
下一秒,一堵肉牆直挺挺阻攔在他身前,截斷了他通往帳門的道路。
“你耳聾了?沒聽到小煌煌說,營地裏突發要務麼?客人就得有客人的樣,別給他添亂。”
雁漠北笑眯眯的說道,隻一雙眼睛充斥著危險的警告。
另一邊,軍醫帳篷
鳳綰衣一身寒氣地邁入帳中。
“人傷得怎麼樣?”
方才南楓緊急來報,說是營外有春風苑的探子出現,人剛到,就從馬背上摔了下來,昏迷不醒,正在軍醫處診治。
這位軍醫是衛城嶽山軍麾下的大夫,年過半百,行醫經驗充足,戰場上受傷的將士多是被他治好的,醫術雖比不上禦醫高明,但也是個中翹楚。
滿臉皺紋的白發老人慢吞吞收回搭在探子脈上的手指。
“這位姑娘氣血不足,有精疲力竭之態,本源無傷,靜養幾日再喝幾服藥調理,就無大礙了。”
“那就好,這位是大皇子在江湖上結交的友人,可不能有半點閃失。”鳳綰衣心中稍安,不動聲色的為探子的身份做解釋。
軍醫點點頭,縱使心存懷疑,他也沒資格盤問。
慢悠悠從木榻起身,行禮後,識趣地退出帳子。
鳳綰衣走近床沿,彎下腰,對探子上下齊手。
“在找什麼?”身後突地飄來一道熟悉的喑啞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