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為你夜裏才能到。”
從邊陲小鎮過來,按正常的腳程需一日功夫,她定是加緊趕路,才會這麼早到。
餘光瞥見旁側的眾多士兵,鳳綰衣不禁輕瞪了夜鸞煌一眼,手腕輕晃,從他的手中抽脫出來。
“末將拜見王爺。”
這呆子,真想落下個斷袖之名麼?
夜鸞煌無奈地笑了笑,抬手叫起。
“本王吩咐你辦的差事都辦好了?”
他抬步朝街頭走去,邊走邊問道。
鳳綰衣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
“全數辦妥。”
“不錯,沒讓本王失望。”
兩人漫步行過街頭,直至將城門口的士兵遠遠拋在後方,方才相視一笑,止了這說與旁人聽的話。
“路上辛苦你了。”夜鸞煌特意放緩腳步,壓低聲音道。
鳳綰衣心頭一暖,笑著說:“和你相比,這點辛苦算得了什麼?對了,你一日就奪下永魯關,用的是何種方法?”
“嗬,”夜鸞煌意味不明地輕笑聲,“說起這事,還多虧了你臨走時贈與我的禮物。”
那些毒藥?
鳳綰衣眸光微閃,頓悟了他的言下之意。
“若是投毒,倒能解釋得通為何城門、城牆兩處未在戰中受到太多損壞。”
話剛落,左側民居的窗戶突然打開。
“壞人!”
“小心。”夜鸞煌眼疾手快地擁住鳳綰衣的腰身,側身躲開,左手順勢朝前抓去,將窗內投擲出的‘暗器’穩穩接住,是一個破了口的瓷碗。
目光徒然一冷,銳利地刺向木窗處站著的年幼孩童,不怒而威的氣勢,讓小男孩嚇了一跳,張嘴就哭。
“你這小子,瞧瞧你幹了什麼事?”一名穿著粗布麻衣的婦女哭著抬手,作勢要打兒子。
外邊的人都是些劊子手,得罪了他們,她和兒子還有命活嗎?
“夠了!”鳳綰衣嗬斥道,眉頭不悅地皺緊。
夜鸞煌順勢鬆開手,跟著她走近窗邊,眼中隱露警告之色。
婦女打了個寒顫,本能抱住兒子,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磕頭:“兩位大人要殺就殺民婦!民婦一條賤命死不足惜,孩子還小,是民婦沒教育好他,求求大人開恩,放過他吧。”
“既然知道孩子尚小,為何要教他些不該教的話?”鳳綰衣冷聲問道。
孩童天性單純,對是是非非並不明白,若不是大人在耳邊念叨街上的都是壞人,他怎會做出剛才的舉動?
“民婦……民婦……”婦女冷汗涔涔,恐懼到連話都說不明白。
“罷了,”她不至於為這點小事發難,鳳綰衣罷罷手,“往後類似的話莫要再說,切忌禍從口出。”
婦女戰戰兢兢地點頭,哪敢不應?
一場鬧劇了結,然而鳳綰衣的心情分外沉重。
“城中百姓怕是和這對母子一樣,對這場戰亂諸多怨氣,大軍掌控永魯關後,可有表明身份?”
夜鸞煌抿唇道:“不曾,我入城前向將士下過將令,不得擅自言明。”
“唔,”鳳綰衣沉吟片刻,忽地,心生一計,狡黠的笑了,“也許我有法子能平息民怨,若計劃得當,或許能策反城中百姓,讓他們為你所用。”
熠熠的雙眸,燦若星辰,竟讓夜鸞煌心神微蕩,掀起絲絲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