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總算擺脫她了(2 / 2)

“但願吧。”鳳綰衣眼底暗藏著些許沉重。

行過高低錯落的官宅,位於最末首的便是苗疆宰相施豔的大宅。

夜鸞煌在宅子數米外攬著鳳綰衣行輕功躍入牆內,借著宅內的群樹以隱匿身形。

呈送膳食的家仆從後院行過中庭,朝書房而去。

鳳綰衣側目向夜鸞煌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跟上去。

地處堂屋與中庭間的書房,此時撤去了守衛,房外靜悄悄的,一眼望去竟是見不到一人。

什麼事能使得施豔特地調開附近的下人?

鳳綰衣隱隱覺得不對勁,輕拽了拽夜鸞煌的衣袖,下顎往書房後的窗戶一挪,他立時頓悟了她的心思,腳尖點過院中的樹冠,飛身在書房後落下。

雕花窗柩上黏糊著一層薄紙,依稀能看見從房中投落到窗紙上的模糊人影。

鳳綰衣含了下手指,洇濕窗紙的一角,隨即悄然將其戳破,俯身上去,窺視著屋內的動靜,卻是沒有看見身旁夜鸞煌那副哭笑不得的寵溺樣子。

透過窄小的縫隙,鳳綰衣瞧見了桌後呆坐著的女子。

從她身上繡著白鶴圖紋的正一品文官朝服來看,應是他們此次要找的人。

“相爺,您該用膳了。”家仆手捧托盤在房外叫門。

“送進來吧。”施豔吩咐道,待家仆擺弄好碗筷,她又冷不防問了句,“尚書府可有消息傳回?”

家仆搖搖頭,畢恭畢敬地說:“暫無任何消息傳來,”末了,他偷瞄了施豔一眼,低聲安慰,“相爺您請放心,尚書大人若是出宮回府,那邊定會傳信來報聲平安的,您先用膳吧,天大的事也不能耽擱了您的身子。”

“本相沒胃口,你且下去吧。”施豔麵露失望,罷罷手將家仆攆走。

等人離開以後,她才疲憊的輕靠在木椅中,喃喃自語:“皇上這些日子到底是怎麼了?為何像是變了個人一般?”

低不可聞的輕喃,逃不過夜鸞煌的耳朵,他用口型向鳳綰衣無聲說:此人也許可信。

可信嗎?

鳳綰衣搖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再多監視一會兒。

半個時辰轉瞬即逝,施豔沒有離開過書房一步,起初她尚能坐得住,可時辰越來越晚,她的情緒也變得有些急躁,雙手負於身後在房中不停踱步。

“相爺,”家仆引著一名風塵仆仆的官員從院中過來,“尚書大人到訪。”

“快請!”施豔麵上一喜,理了理衣袍親自前去迎客。

鳳綰衣不著痕跡地挪了下身子,蹲得太久,她的雙腿有些發麻。

不經意的小動作被夜鸞煌看在眼底,鋒眉微皺,大手覆上了她的腿部,為她推功過血。

暖和的內力湧入經脈,也讓鳳綰衣的心跟著暖了幾分。

就在這時,屋內傳出了談話聲。

她忙斂去思緒,附耳傾聽。

“你早朝前怎不和我商量一下?竟自作主張奏請皇上停止皇都的搜查!”已年過五旬,但施豔卻中氣十足,訓斥起人來嗓音很是洪亮,毫不顯老態。

刑部尚書是她的門生,且年紀尚輕,被她一通斥責,竟大著膽子反駁:“皇上行為有失偏頗,作為朝堂大臣,學生怎可坐視不理?相爺,您前幾日曾說皇上心性大變,學生原先不信,可今日之事,讓學生不得不信,皇上她是真的變了。”

施豔怒火一滯,筆挺如鬆的脊竟漸漸佝僂下去。

“哎,皇上她這兩三個月何止是性子大變,看著就像是另一個人,以前皇上雖單純,但對百姓極好,能體百姓之苦,憂百姓之憂,可現在呢?不知何故在皇城大肆擾民,說要捉拿要犯!”施豔提起此事免不了一陣氣惱。

刑部尚書怒得臉紅脖子粗:“相爺問學生為何今日要魯莽進言,實則是學生昨夜又查了一回大牢裏關押的要犯,沒有一人逃離監牢!而且,皇上為了拿人,大肆捉拿百姓,刑部大牢已經快關不下了,刑部外每日都有百姓的家屬聚眾,請求刑部放人,再這樣下去,百姓恐怕會對朝廷心生不滿。”

“此事當真?”施豔神色一凝,“不行,明兒個你把事兒寫在折子上,由本相出麵呈交皇上,不能再放任皇上胡來了!”

“相爺不可,今日學生隻粗提了一遍此事,就被皇上嚴懲,以皇上現在的心性,隻怕就連您也會受到牽連。”刑部尚書據理力爭,試圖遊說老師打消念頭。

“本相主意已決,當初輔佐皇上新政時,皇上向本相許諾過,要讓苗疆四海升平,讓百姓安居樂業!明日,本相要當麵問問皇上,她昔日的承諾可是全忘光了!”施豔主意已決,任尚書如何勸誡,依舊是鐵了心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