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責怪的話,可是鳳卿卿聽著,卻覺得無比窩心。
夜臨風的這煩心意隱藏得太深,她竟然沒有察覺到絲毫。
鳳卿卿眼眶泛紅,伸手環住他的腰身,哽咽著說道:“還不都是你逼的,我怕你不要我,所以我才會那麼做的。”
“傻丫頭,我怎麼可能不要你,尤其你現在還懷著我們的孩子,我更加不會棄你於不顧。隻是我希望你能體諒我,人前做戲,配合我好不好?”
“是我錯了,我不該總是給你添麻煩,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了。”
鳳卿卿緊緊抱著他,不住責怪著自己,哭得上氣接不上下氣。
夜臨風一邊撫摸著她的後背一邊柔聲安慰著她,表情卻冷酷得如同冰窖。
“我會去找你爹,讓他把你得禁令解除了,但是你要好好保護我們的孩子,不要亂出門知道嗎?京城現在亂得很,我不希望你發生危險。”
“放心好了,我既然答應了你,就絕不會再給你添亂。”
隻要知道夜臨風心裏還有她的位置,這就足夠了。
最關鍵的是,他承認這個孩子。
伸手摸摸鳳卿卿的腦袋,夜臨風笑著說道:“我得回府了,你好好歇息。”
鳳卿卿點點頭,乖順得像個小孩子一般,這副滿足的神情卻讓夜臨風想到了他們兩人剛認識的時候。
如果那時候沒有一時衝動就好了,也許就不會惹上這筆糊塗債吧。
世上沒有後悔藥,既然意識到做錯了,那他該想辦法改正才是。
踏出房門的那一刻,夜臨風收斂了臉上的笑容。
那條路,注定是一條充滿了鮮血與孤獨的漫漫長路。
京城南城門外。
原先的荒地上又多了許多四麵封閉的茅草棚,供災民們渡過京城的嚴寒。
這裏曾經寸草不生,可是現在卻擠滿了人。
京城裏有一個平民街,而這裏就是難民窟。
一襲男裝的鳳綰衣和蘇兒行走在密密麻麻的茅草棚之間,尋找著暗探所說的那個人。
京城的深秋太過寒冷,初到這裏的災民們大多無法抵抗,於是受涼染了風寒。
知道這些人沒錢看病,夜弘天擔心大麵積的風寒會造成京城其他人的安危,所以特派了好幾名太醫過來。
而民間也不缺善意之輩,主動前來,出錢出力為這些不幸的災民們看病。
到處都是夜臨風和鳳鴻澤的人,但是鳳綰衣根本不擔心會被認出來。
即便此刻他們本人就在這裏,鳳綰衣也不怵。
快走到底的時候,鳳綰衣緊繃著的臉蛋忽然揚起一絲笑容。
蘇兒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隻見到不遠處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正蹲著身子,在教一個小孩子識字。
男子身形健朗,麵目卻給人一種和善的感覺,細長的眉毛,狹長的雙眼,鼻頭不高不挺,唇畔卻是極薄。
這樣的人一定能言善辯,可是整體上,又給人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
他麵前的小孩子大概七八歲的模樣,長得很是機靈,此刻正握著一個拇指粗的樹枝在地上比劃著。
“這個‘回’字有六種寫法,大伯我寫給你看哦。”這孩子許是覺得自己有了不起的技能,便迫不及待地寫了好幾個不同模樣得“回”字出來。
男子看了不過笑笑,摸摸他的小腦袋瓜,問道:“那你回答我,記住這些對你有什麼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