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一章 世事無常(3 / 3)

“青蜓你——”阿崟長老顫巍巍的走上前來,他難以置信的望著軒轅青蜓,一個曆經滄桑的古稀老人,此時卻突然痛哭起來。

“青蜓你怎麼了——”金孔雀幾個關切而著急的想要上前去,但是卻被荳荳攔住了,此時她的眼眶已經泛紅,但是卻咬著牙說道:

“不要過去,現在碰到她的人也會變成石頭——”荳荳此時緊緊的抓著文寅彧的手,將他掐出了血痕而都不自知。

趙翊趙祺一眾人都震驚得半天回不過神來。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此時,那軒轅曄麵容扭曲猙獰不已,那雙猩紅的眼睛就像是猛獸的雙眼一般,他死死的盯著軒轅青蜓,不肯接受這個現實,但是那軒轅青蜓卻沒有看向他,她似乎在刻意的躲著他的目光,也不回答他的話,好像當他不存在似的。

“長老莫哭,用了伏羲草,清月一定會康複的——”軒轅青蜓卻笑著說道,她將那伏羲草扔到了阿崟長老的跟前,笑著安慰他,此時她的神色已經開始不對勁了,而那雙腳似乎也無法活動自如了。

這一路她狂奔歸來,就是擔心自己不能將伏羲草送回來。

阿崟長老卻痛哭不休,這個和藹的老人此時心中千言萬語,卻都無法訴說,所有人都震驚於她的做法,每個人心中都五味雜陳著,他們是第一次見到進了石磯洞又出來的人,這樣殘酷的事實就擺在他們的跟前,此時誰也不能說軒轅青蜓是個罪人了。

“青蜓!”金孔雀激動十分地喊道,她看著那軒轅青蜓,早已淚流滿麵,但是趙祺抓著她,即便是金孔雀自己,也在極力的抑製著上前抱住軒轅青蜓的衝動,但是她悲痛不舍極了。

“嗬嗬,公主啊,總是這麼愛哭,怎麼當大宋國的王妃呢——”那軒轅青蜓卻笑容燦爛的說道,她轉頭望著他們,卻無視著那軒轅曄,此時的她竟然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那笑容依然像平時一般的溫柔美麗。

金孔雀頓時崩潰大哭起來,望著她,卻無法靠近,此時眾人圍著那軒轅青蜓,她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那裏,神色卻坦然。

“軒轅青蜓!”突然,那軒轅曄嘶吼而道,那聲音嘶啞不已,而此時那些侍衛們已經在他身邊守候著,防止他意氣用事。

軒轅曄崩潰了,那高大偉岸的身體似乎是受了致命重創一般,踉蹌顫抖著。

“嗬嗬,族長,不知道我的罪,能否贖清呢——”而她卻沒有回頭,隻是微微側頭淡淡的笑著問道,那般的從容,從容得讓人心顫。

“你這是在判了我的死罪——”軒轅曄沉聲說道,他一字一頓的說道,聲音低沉而沙啞不已,那聲音中的痛悔仿佛要將他的喉嚨撕裂了一般。

“早在倆年前,我便被定了死罪了,我又有什麼資格來判族長你的罪呢——”而軒轅青蜓依然淡然笑著,此時她的神色越來越痛苦了,仿佛呼吸也越來越困難了。

軒轅青蜓站在那浮橋上,她艱難的朝一邊挪動著腳步,她已經無法自由的控製自己的雙腿了,四周死一般的寂靜著隻剩下令人悲傷沉重的嗚咽哭聲。

“砰——”而忽然,她一個小心摔倒在了地上,像個無助的孩童一般,無法再站立行走,軒轅曄崩潰的想要衝上去,但是卻被侍衛們死死的攔住了。

“青蜓姑娘——”趙祺看著摔倒在自己跟前的軒轅青蜓,難過不已喚道,此時的他,心中複雜極了,想起第一次在竹林裏見到她的時候,想起這一路跟她一同披荊斬棘,趙祺的眼眶也不自覺的濕潤了。

“嗬嗬,端王爺,我們算是朋友的吧?”而軒轅青蜓卻笑了笑問道。

“當然,你是我們大家的朋友,你不應該這麼做的——”趙祺痛心說道,此時金孔雀李顧寧幾個人卻已經泣不成聲,她們跟她是要好的,也是朋友的,想到昨夜她們還一起在她家的池子裏泡溫泉,有說有笑著,但是如今轉眼卻要麵對生離死別,她們又怎能接受得了呢。

“如今說什麼都晚了,端王爺,皇上——”而軒轅青蜓卻笑著打斷說道,她知道自己剩下的時間不多了,趙翊趙祺目光沉痛的看著她,而她此時卻連抬頭看向她們的力氣都沒有了。

“青蜓姑娘,你有什麼話就說吧,或是還有什麼未完成的心願——”趙翊忍痛說道。

“多謝皇上,我沒有什麼其他的心願了,隻是如今還不能親眼看到秘境的危機解除,不能親眼看到族人脫離危險,我心有不甘——”軒轅青蜓艱難的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她沉聲說道,很是不甘著,但是又絕望著。

趙翊趙祺神色沉重極了。

“皇上,王爺,請你們一定要盡力,拜托了——”軒轅青蜓誠懇說道,她此時艱難的抬起頭來望向趙祺,他們卻發下,她的雙眼已經渾濁不堪了,眾人不由得紛紛掩麵泣淚。

“青蜓姑娘,你放心吧,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趙翊沉聲說道,語氣堅定著。

軒轅青蜓頓時開心的笑起來,那一抹笑意,卻像是尖銳的匕首在刺入他們的心髒。

“青蜓!”金孔雀李顧寧還有那珠兒荳荳,十分不舍的喊道,一個個的早已哭成了淚人。而那軒轅青蜓隻是燦爛的笑著,她看著她們,那渾濁的眼中閃動著淚光,但是笑意卻依然溫暖人心。

“你難道就不肯看我一眼嗎——”軒轅曄痛聲質問著道,眾人這是第一次見到這個高大孤冷的男人哭成這般模樣,他雙眼中,似乎滿是哀求,哀求著軒轅青蜓能夠回頭看他一眼似的。

軒轅青蜓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淡去。

“好好照顧她,我從未想過要傷害她,如果是我的錯,那真的對不起,最後一次了,對不起——“而軒轅青蜓卻望著那遠方的落日晚霞,喃喃說道,此時夕陽餘暉照射在寧靜的湖麵上,微風吹拂而過,金黃的光輝映在她的臉上,她的麵容寧靜十分,但是此時她眼中的淚卻也流淌而下。

這一幕宛若是一幅畫一般的美麗,時間仿佛也在這一刻靜止了。

而忽然,那軒轅青蜓卻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滾入了那湖水中。

“不——”軒轅曄嘶聲喊道,他的嘶喊聲在湖麵上回蕩著,但是那軒轅青蜓墜入湖中,像是一塊沉重的岩石一般的,往湖底沉去,隻剩下她所穿的紫紗外衣漂浮在那湖麵上,激起的漣漪一圈又一圈,很快便平複了,那平靜的湖麵仿佛什麼都未曾發生過一般。

一時間,這個世上好像從未存在過這個人似的。

石化中的人,不會那麼快的死去,一般會度過幾天不人不鬼的日子,軒轅很清楚這一點,而她也不願意遭受那樣的折磨,她甘願自己沉湖溺死,而身體已經開始石化了,她已經半人半石。

那鏡湖深不見底,即便化作了石像,也不會再有人找到她了,她在這個世界留下的唯一痕跡,便是那件漂浮在湖麵上的紗衣了。

軒轅曄在軒轅青蜓沉湖之後,咳血昏迷了幾天幾夜,最終還是醒來了,但是人已經瘦了一大圈了,軒轅曄似乎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不吃不喝,也不說話,隻是睜著眼呆坐著。

那軒轅清月用了伏羲草之後,身體也康健了,她的身子不再那般的虛弱,而知道了軒轅青蜓所做的事情之後,軒轅清月也變了,她似乎整日心事重重,不再那麼活潑,那麼喜歡說話,更沒有再總是纏著軒轅曄。

一切看似平靜平常下來了,但是卻有許多東西在悄然的改變著,人們不說,但是心裏依然清楚。

“娉兒——”平靜的湖麵上,依然美麗如初,金孔雀跟李顧寧幾人站在那浮橋上,手中拿著鮮花,神情沉重傷感的朝那湖麵灑去花瓣,趙祺走過來,輕聲喚道。

“祺哥哥——”金孔雀慌忙擦去臉上的淚,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

“不要站太久了,風涼——”趙祺將外衣搭在她的身上,溫柔的說道,眾人心中都沉重著。

“我沒事,就是很想念青蜓——”金孔雀哽咽著說道,很是難過著。

“唉,她也真是個苦命人,好端端的一個人,竟然落得如此的下場——”荳荳歎了歎說道,她向來是看得最開的峨,但是麵對軒轅青蜓的離開,她也不禁得傷感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