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是一個看起來十分普通的男人,身材高大威猛,但是麵相隻是平淡無奇——”阿崟長老又說起來道,他們都知道他說的是唐微然。
趙祺趙翊幾個人對唐微然都是從未見過麵的,而在寶藏這一劍事情被發現之前,他們對唐微然的印象也隻是停留在當初他跟忠順王趙玉珩在峨眉山上苦戰的事情,他們作為宋人,自然是嗤笑於那唐微然的不自量力了,也嘲笑過唐微然的固執愚鈍。
但是如今,他們知道了,唐微然不僅是個愚忠的工匠,還是個精通奇幻之術的人,他本是個幫前朝皇帝建造宮殿的工匠罷了,但是他確實是個技藝高超的匠人,或許也是因為如此,唐微然對風水玄學頗有研究。
如今看著無邊無際的黃沙,他們實在是無法想象得到,這裏曾經也是一片密林。
“依裴雖然醉心於幻術,但是是個博學多識的人,在土木建造上也十分有造詣,他跟那個唐微然可謂是一見如故啊,如今的水晶宮便是他與依裴共同建造的,不得不說,他們二人都是不可多得的天才,隻可惜,唉——”那纓亡長老感歎說道。
“當初這是秘境中的禁地,這裏的古樹參天巨大,奇花異草繁茂如星,但是卻不適合人居住,即便是我自己也從未踏足過,若不是密林消失了,隻剩下黃沙,我們也不會到這裏來——”阿崟長老解釋說道。
“選擇這樣的地方來藏東西,唐微然果然是為了前唐赴湯蹈火了——”趙翊感歎說道,但是卻搖了搖頭。
這時候那黑臉麵具的人一直在默默聽著,一路上多是沉默安靜的他,此時卻似乎有些不安煩躁了起來,四處張望,似乎很是心急,他怎麼肯相信,一直冒死尋找的無名峰就是眼前的這座山岩峰呢。
但是趙煜三人也還在忍耐著,他們自然是想要等趙祺趙翊找到寶藏之後,坐享其成得了,此時趙翊幾個一麵苦惱與寶藏的藏身之處,一麵已經不得不十分警惕趙煜一夥人了,他們一直是敵人,隻不過這一路為了寶藏,沒有廝殺起來罷了,如今已經來到了無名峰前,這樣假麵的和諧,根本不會再維持多久了。
趙煜跟戴九蓮利用了大理王,而在那些大理的士兵看來,趙煜幾個是為了幫大理王做事的,若是爭端起來,隻怕那些士兵也會站在趙煜那邊。
“但是這裏哪裏像是能夠藏得住東西的地方——”文寅彧沉聲說道,望著那傳說中的無名峰,就像是一支香柱一樣的,直挺挺的佇立在那裏,一眼便能夠看清全貌,根本不能稱之為山峰,隻是高高立起的岩石,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
“會不會弄錯了啊,這裏什麼都沒有啊——”金孔雀皺眉說道,此時眾人望著那荒涼的裂穀,束手無策著。
“不會有錯的,就是這裏了,但是你們找的寶藏到底是不是放在了這裏,我們也不得而知了——”纓亡長老堅定說道。
眾人噓唏不已,寶藏在無名峰,這是唐精兒說的,而她也是唯一一個在唐微然死之前看到他背上的地圖的人。
眾人難住了,她也有記錯或是看錯的可能,但是現在卻無處考證了,如果是說這樣的話那麼說他們等同於是被唐精兒耍了,眾人無奈不已。
“他們當初在這裏整整一年的時間,源源不斷的往這裏搬運東西,但是當初參與的那些人都死了,無人知道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這時候那軒轅曄皺眉說道,望著這片黃沙,他們來過了許多次,但是根本沒有解決的辦法。
“這裏曾經是河流?”趙祺看著那幹涸的河床,好奇問道,此時隻見那裂穀中央,一條彎彎曲曲的河床橫躺著,而那河床穿出了裂穀之外,可以看得出來,這裏原本是一條不算小的河流。
“沒錯,這裏是龍津江的源頭,但是現在已經幹涸了,龍津江是秘境的首要河流,它的幹涸,也直接導致了秘境中的生物們失去了生活中依賴的水源——”軒轅曄沉聲說道。
“這條龍津江是秘境的生命源泉,但也是從二十多年前開始,這裏的水源開始變小,而後來就漸漸的幹涸了,直到現在,人們幾乎快要忘了龍津江曾經的模樣了——”阿崟長老無奈的感歎說道,望著這條幹涸的河床,實在是令人觸目驚心,他們很難以想象這裏曾經是綠色王國,也難以想象,這裏曾是秘境的源頭。
“龍津江的幹涸一定跟那些人有關,我在依裴長老的畫齋中見過依裴先生對龍津江的描繪,我看過這裏原本的樣子,這裏屢屢綠林環繞,那龍津江波濤洶湧,十分地壯觀,但是在他的畫中,卻唯獨沒有無名峰,中間竟然是空著的,就連這座石山都沒有——”而這時候軒轅青蜓站出來說道,她的眉眼間滿是擔憂的神色,此時的她不再在乎什麼兒女情長,她隻在乎這秘境的安危。
或許在其餘人看來,軒轅青蜓當初是迫不得已離開的,而她確確實實在當時不願意去冒這個險,但是其實,她的內心深處,是擔憂關心著秘境的,這一路的波折冒險,讓她更加意識到了秘境中危急,心裏也更是擔憂著,反倒有些曾經對她最為重要的東西卻在開始慢慢的淡去了。
人總是會變得,但是不能永遠停留在原地,有時候人們覺得對自己最重要的是某個東西,或是某個人,離開了他根本無法存活下去,但是這極大可能隻是假象罷了,以為的不一定是對的,也不一定是最重要的。
軒轅曄瞥了瞥軒轅青蜓,那神色漠然而不屑,但是此時那軒轅青蜓卻絲毫都沒有察覺到他在看自己,她的心思都在解決眼前的難題上。
趙祺仔細的瞭望著四周,他走在斷崖上,環繞著這個圓形的裂穀行走著,眾人坐下來休息了,但是他仍不停歇,金孔雀也一步一步的跟著他,倆人走了半天時間,卻還未走到這個圓形裂穀的四分之一,倆人無奈也隻好往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