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份的天氣,中原暑氣已經開始消散一些,但是這個時節的大理國,依然是酷暑當中。
“皇上,這是用木商製成的香囊——”大理的王宮中,金碧輝煌十分,而此時那趙翊與趙祺二人正站在樓欄邊上,那文寅彧剛從外邊回來,手中拿著三個香囊說道。
趙翊看起來清瘦了一些,同時也被曬黑了一些,從東京城來到大理國的倆三個月裏,酷熱十分,又都在趕路著,幾個平時都住在深宮大院裏的人,這番都被曬黑了不少。
“嗯,朕想,那倆位客人,應該就是他們了,隻是如今那大理王的心思如何,我們還不知道,若是大理王有心要幫他們,那就算揭穿了他們的真容,也是於事無補——”趙翊沉聲說道,此時的他一如既往的溫和著,但是卻比以往多了幾分的凝重。
作為一個皇帝,自己甘願親自前往千裏之外的異疆,不僅需要極大的勇氣,也是在頂著巨大的壓力前來的。
“那大理王對那倆位客人十分地客氣,或許也並不知道那趙煜的真實身份,這倆年大理一直跟大宋貌合神離的,隻怕那大理王不會給我們太多的便利——”趙祺憂心忡忡的說道。
相對於趙翊,那趙祺的變化更加明顯了,離開了東京城,不曾想,這個往日玩世不恭的端王爺,竟然是個心思縝密的人,一路上趙翊便一直在暗暗的感歎著自己對趙祺的了解是少之又少。
表麵總是那番嘻嘻鬧鬧著,但是他在遇到大事的時候,卻又比一般人都冷靜著,趙祺是個複雜的人,似乎沒有人能夠看到他的內心,人們隻能看到他想讓大家看到的,除此之外,無人能夠辨別什麼樣的趙祺是真實的。
“嗯,可是如果把趙煜的真實身份跟目的揭穿了,對我們也沒有什麼好處,反而還會讓居心剖測的人趁虛而入——”趙翊沉聲說道,他們這些日子在大理雖然貌似是過著錦衣玉食的客人生活,但是實際上,跟趙煜暗暗的較勁,憂慮十分。
“不如這樣,我們隻要找準時機,偷偷的把那倆人的真麵目看清楚了便好,不必揭穿出來,畢竟如今他們到底是哪些人我們也不確定,若是認錯了人,那就麻煩了——”趙祺沉聲說道。
“嗯,也好——”趙翊沉思了一番,隨後點了點頭應道。
大理王宮中,有從各處來的客人,那大理王室出了名的好客,王宮中的門客幾百號人是有的,而進出頻繁的門客也不少,趙祺等人猜測其中二人最為可疑,但是也不敢確定,畢竟易容術不是那麼容易識破的,以假亂真,是綽綽有餘的。
讓他們懷疑的倆個門客是一對兄妹,自稱是南海島上來的,對南疆一帶十分地熟悉,而二人的身高跟趙煜與那戴九蓮都十分地相符,隻是相貌還有說話的模樣絲毫不像二人的樣子,看起來十分地怪異。
大哥自稱是朱莨,妹妹,自稱朱蕉,二人在趙翊等人到來之前便已經身居大理王宮中,而且趙祺打探一番,也得知了,那大哥朱莨之前便有來過大理,隻是妹妹朱蕉是第一次來的。
趙祺等人來大理表麵是做客來的,但是趙翊也暗士過那大理王,關於古滇國寶藏的事情,隻不過那大理王都是敷衍過去了。
畢竟如今天下人對那古滇國都是虎視眈眈,隻是沒人敢進去罷了,那大理的人也暗中多次派人進去尋找,但是都杳無音訊,進去的人根本就再也沒能夠出來,那大理王到底安的什麼心,大家也不得而知,隻能在這裏耗著。
“啊公主!公主——”一日,酷暑中,那大理的公主金孔雀在馬場上馴馬,可是不料卻被那新獲得的悍馬帶跑了,那悍馬十分地狂野,縱使那大理公主怎麼揮動手中的馬鞭,它都不曾被馴服,隻是一個勁兒的揚蹄狂奔著,那大理公主根本無法控製、
“啊——”一向彪悍野蠻的大理公主也被這陣勢嚇得嗷嗷大叫起來,馬場上的隨從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來。
此時馬場亂成了一鍋粥,而正當眾人束手無策的時候,忽然瞧見一道白色的身影輕盈掠過,隻見那身影直接落在馬背上,穩當的坐在了那大理公主的身後,隨後見他嫻熟的拉過韁繩,三五下的便讓那悍馬停住了馬蹄,那悍馬停下來,眾人懸著的心才落了地。
剛剛驚險的一幕也讓馬上的大理公主晃了神,而等她反應過來時,看到那身後的是誰,頓時便又張牙舞爪起來。
“臭男人!給本公主下去!”那大理公主金孔雀揚起馬鞭便是往那身後的人揮去,毫不留情著,絲毫沒有念及那身後的男人剛剛救了她一命。
而好在那身後的人身手了得,輕而易舉的便又騰身躍起,飛身而出,雙腳穩穩當當的落在了那地上。
此時,隻見那大理的公主金孔雀滿臉慍怒,她身上穿著大理的華麗金衣,頭上也帶著充滿異域風情的頭飾,穿金戴銀的,乍一看對於來自中原的人來說,難免會覺得有些俗氣的,但是她又偏偏長了一張讓人挪不開視線的臉蛋。
一對明亮的丹鳳眼怒視著,但是那微微上翹的眼尾卻是萬種風情,巧鼻秀氣十分,一張櫻桃一般的小嘴嬌豔欲滴,那尖俏的臉蛋很是勻稱小巧,但是正是這樣一張小巧可愛的臉蛋,卻時常都是帶著一股慍怒之氣。
隻需看一眼,便知道這個人是多麼的驕縱蠻橫。
而在來大理之前,趙祺也沒想到,傳說中 ,大理的長公主竟然是這般刁蠻無禮的人。
趙祺站在那裏,臉上笑嘻嘻著。
“嗬嗬,公主啊,大熱天的,怎麼這麼大肝火,要不回頭趙某給你把把脈,看看最近十分肝火過旺了——”那趙祺嬉皮笑臉的,根本不把那所謂的男女授受不親放在眼裏。
“哼,臭男人!臭不要臉的!”那金孔雀皺擰著一張小巧的瓜子臉,氣狠狠的罵道,那臉上帶著汗水,但是此時卻因為趙祺而氣得滿臉通紅。
“哎呀哎呀,公主怎麼能翻臉不認人呐,上一次在竹林裏頭,公主不還誇我身上香得很的嘛——”那趙祺笑嘻嘻的說道,那模樣看起來,儼然是個油膩膩的紈絝子弟,那金孔雀滿臉的嫌惡著。
“閉嘴!來人!給我把他的舌頭揪出來!”那金孔雀氣得大聲喊叫起來,恨不得將那趙祺生吞活剝了一般。
她今天心情本來還算好的,大理王剛剛送給她一批駿馬,但是趙祺出現,她的心情變隻剩五分好了,而趙祺舊事重提,提起上次在竹林裏的事情,她的好心情頓時便蕩然無存了。
要知道,上個月,金孔雀本來是認識了一個門客,覺得有些曖昧之情,想要偷偷去赴約的,可是沒想到,那趙祺竟然不識好歹的出現在了他們約會的竹林裏,那門客害怕被人發現,早就嚇跑了,而黑燈瞎火的,金孔雀竟然把趙祺認作了那前來幽會的門客。
這件事情一直都是金孔雀心中的大忌,趙祺卻時常掛在嘴邊,氣得那金孔雀跟他已是水火不容。
“公主,不行啊,端王是大宋國的親王,不能揪舌頭——”這時候那小丫鬟急匆匆地趕過去,對馬上的金孔雀說道,悄聲說著。
“我不管!不能揪舌頭那就把他給我抓起來,打一頓!”金孔雀怒火中燒道。
“嗬嗬,公主啊,你得感謝我才是啊,要不是我正好去那竹林裏解手,你怎麼能夠看清楚那男人的真麵目呢,嘖嘖,那家夥,可真是個膽小鬼呢,這樣的人,公主怎能托付終身啊——”趙祺則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說道,嬉皮笑臉的模樣,十分地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