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精兒微眯著眼睛,看著樓上簫嫻熟的吹奏,她看著那白玉蕭,忽然想起了什麼來,眼中一時晃神,但是很快便又回過神來。
戴九蓮看著樓上簫的時候,臉上滿是燦爛溫柔的笑意,似乎她的眼中便隻有樓上簫一個人,除了樓上簫,她那雙美麗的杏眼中再也裝不下其他的了。
不一會兒,文寅彧已經顏沐梨也受邀前來。
“你們怎麼這麼晚?”唐精兒笑著問道,樓上簫也放下了簫管,笑著迎客。
“叩見王妃娘娘——”而那文寅彧見了唐精兒,則習慣性的恭敬施禮起來道。
“嗬嗬,不必多禮,在這裏,我不是什麼昭王妃,你也不是什麼禦前都點檢,咱們都隻是一個個的俗人,嗬嗬——”唐精兒笑嗬嗬的說道,很是和善著。
“哎呀,我們早就想過來的,可是彧哥哥非要跑到東街去買酒,他總說那裏的酒最好——”顏沐梨皺著眉撅著嘴說道,模樣很是俏皮,她一邊說著,一邊還很是不悅似的瞪著一旁的文寅彧。
眾人哄笑著。
“哎我說文兄啊,你這麼說,我們仙客來的老板可就不答應了啊,老樓可是一直都自信的認為這整個東京城除了他這裏的酒之外,其他地方的酒都像馬尿似的呢——”這時候,趙祺調侃起來說道。
眾人又是大笑起來。
“嗬嗬,諸位先嚐一嚐,要是像馬尿,那文某便自罰三大壇子!”而那一直沉默寡言的文寅彧這時候也豪邁了起來。
文寅彧在外麵一直都是獨來獨往的,但是東京城的人幾乎都知道他有一條小尾巴,那就是顏沐梨,似乎除了顏沐梨之外,文寅彧鮮少跟別人來往。
而當初陰差陽錯的,他跟唐精兒結了緣,心中多少是對唐精兒有些念想了,不曾想她卻是昭王府的王妃,但是即便如此,隻要是唐精兒開口邀請,他便一定會來。
加上顏沐梨跟戴九蓮又是師徒關係,就算文寅彧糾結是來還是不來,那任性的顏沐梨也會將他拖來,他也算是跟這些人交了朋友了。
“哼,彧哥哥,我不許你喝那麼多,別像上次昭王爺娶新王妃那樣,你喝得個半死的——”而顏沐梨卻一把拽住那文寅彧的袖口,嘟嘴撒嬌說道。
而顏沐梨那話一出,眾人便不由得都尷尬笑了笑,唐精兒臉上的笑容也變得複雜幾許。
“咳咳——哎呀沐梨啊快過來——”這時候戴九蓮急忙輕咳了幾聲,隨後招呼顏沐梨過去道。
“什麼事啊 師父?”顏沐梨笑嘻嘻的說道,說著便聽話的走過去,坐在戴九蓮身邊。
氣氛變得微妙起來,唐精兒不說話,而一向話多的趙祺也頓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那文寅彧隻是自顧的將酒壇子放下,隻當顏沐梨什麼都沒有說。
“嗬嗬,你們坐著,我再去叫廚房多炒倆個菜來——”樓上簫也開口打破尷尬氣氛來說道。
純真的顏沐梨一時口快,不知道她舊事重提,會使得唐精兒一麵想起自己的傷心事,而一麵又不得不麵對跟文寅彧之間的往事來。
雖然唐精兒心中隻當文寅彧對她是一片友誼之心,但是彼此之間,關係總有些許的微妙。
“今晚樓老板做東,大家不醉不歸,就算喝個半死又何方,文公子,你說是不是啊?”而過了一會兒,唐精兒便微微笑起來說道,落落大方著。
“嗬嗬,王妃娘娘說的是,不過近日乃多事之秋,娘娘還是保重身體的好,這酒,喝多了確實是誤事——”而文寅彧卻笑著說道,言語之中似乎在暗暗的提醒唐精兒出征之事。
“哎哎你們倆個,喝酒就喝個痛快,哪那麼多的廢話,來趕緊倒酒——”趙祺倒是有些不耐煩的說道,說著便招呼起文寅彧來。
宴席上,眾人開始玩起了行酒令來,隻不過唐精兒不熟悉,一直都不知道該怎麼玩,便借口上茅廁出去了。
在仙客來的院落中,種滿了各類奇花異草。
樓上簫曆來都是個十分喜好遊山玩水的人,去過許多的地方,遊曆列國,這院子裏的許多東西也是他不惜辛勞弄來的,這院落景致很是優美別致,加上院落十分地寬敞,穿行其中,像是遊走在林中一般。
那些假山錯落有致,一座接著一座,柳暗花明,走近了便又是豁然開朗。
唐精兒這是第一次來到這個院落之中,以往她來,都是在那朱樓廂房中坐坐便走的,難得今天有機會在這院落裏信步閑走,唐精兒心裏也放鬆了一些。
正走著,唐精兒忽然嗅到一股奇怪而熟悉的氣味。
“嘶嘶?”唐精兒停下來,用力嗅了嗅,“嗯?”唐精兒頓時疑惑起來,她循著那若有若無的氣味步步走去,那氣味那淡,常人是聞不到的,而她天生嗅覺便十分地敏感,那味道她聞起來,還能夠感覺到很熟悉,但是卻又說不清是什麼味道。
唐精兒一邊認真仔細的嗅著,一邊慢慢走去,她繞過一道假山形成的拱門,走進去之後,發現那裏麵是個黑暗的角落,那裏麵長滿了藤蔓,翠綠幽靜,清香陣陣,而那清香中還帶著一些酒水的香味。
唐精兒隻覺得這個氣味熟悉極了,可是卻又怎麼都想不起,到底是在哪裏聞到過。
“哎喲——”走著,她腳下突然被絆了一下,唐精兒一個踉蹌,慌忙之中抓住了那假山上垂掛下來的藤蔓,才穩住了腳步,她疑惑的低頭一看,卻發現原來是那地上有個凸起來的地方,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唐精兒蹲下來查看,發現那由石板鋪蓋的地麵上,又一個地方是微微高出一些的,但是很是微小,看著隻覺得是實地。
“咚——”唐精兒不知道為何,突發奇想的伸出指節,往那微微凸起的石板上輕輕一敲,那青石板下發出空洞的咚聲來。
“娘娘——”而突然,唐精兒還未來得及敲第二下,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冷聲來。
“啊?”唐精兒嚇得急忙驚叫回頭,赫然發現是樓上簫正站在她的身後,唐精兒看到樓上簫的時候,一瞬之間,脊背上卻滿是冷汗。
隻見那平時溫文爾雅的樓上簫,此時神情陰冷森然,他定定的的看著唐精兒,在昏暗的角落中,無聲無息的,就像是個鬼魅一般。
唐精兒慌忙站起來,她心裏慌張無措,可是當她站起來的時候,卻又發現那樓上簫的嘴角又是微微掛著笑意,看起來溫和依舊,唐精兒差點以為是自己剛剛看錯了。
“原來是你,真是嚇死我了——”唐精兒回過神來,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驚魂未定的說道。
“嗬嗬,寒深露重的,娘娘在這裏做什麼?”樓上簫笑著問道。
“哦,沒事,剛剛看到有隻大蟋蟀跑到這邊來了,我便好奇跟過來看看的,沒想到差點摔了一跤。”唐精兒笑著說道,若無其事著。
“嗬嗬,原來如此啊——”樓上簫笑著說道。
“對了師父,這底下是什麼啊,我怎麼覺得是空的?”唐精兒眼珠子一轉,她看了看那地麵上微微凸起的地方,好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