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力的作用不可抵擋。
饒是唐風月自己,也能感覺到自己在快速地掉落。
她被綁在柱子上的時候,離那毒蛇坑本就隻有不到十米的距離,眼下隻隔幾秒,就一定會掉下去。
唐風月下意識地護住自己的腹部,她並沒有去想自己怎麼自救,這是她作為一個母親的本能。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朝著這邊看了過來,林沐堪堪被靳北寒抱住,她的身子還有些明顯的發軟,但是還是朝著這邊跑了過來。
如果掉下去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即便是剛從暗道那裏爬上來的範西成,也忍不住驚叫出聲。而跟在他後麵接踵而至的林徽成,則是直接跑到了岸邊。
說時遲,那時快。
靳之堯在最後一刻攬住了對方的腰,唐風月以為自己這次必死無疑,但是卻毫無防備地跌到一個人的懷抱裏。
她下意識地睜開眼睛,看見的便是靳之堯剛毅的側臉。
如果不是這樣千鈞一發的時刻,她覺得自己的心一定會像小鹿亂撞一般。
此時他們距離坑底已經不足三米,唐風月隻覺得自己身下有一個巨大的力道把她拋了上去,等到她反應過來爬到岸邊的時候,發現靳之堯被吊在了岸邊。
他的右手抓著邊沿的位置,整個身體都靠一個胳膊的力道來維持,範西成驚叫了一聲,立刻就抓住了他的另一隻手臂。
“沒事,老大,沒事的,現在我們一起使力,很快就能把你救出來的。”
兩個人都趴在坑邊,彼此的距離不足十厘米,卻是生與死的距離,而且更糟糕的是,靳之堯明顯地感覺到在自己往下墜的那一瞬間,有一個蛇撲上來在她的小腿處咬了一口。
起初是鑽心的痛意,隔了幾秒以後靳之堯甚至是覺得自己有些眩暈的感覺。
“之堯,你堅持一下就好了,你一定不會有事的,我和寶寶都在這裏等著你。”
自己掉下去的那一瞬間來不及多想,眼下眼睜睜地看著靳之堯在那裏掙紮,唐風月在知道這是一個多麼可怕的事情。
大半個身子都在下麵,單靠胳膊的力量難以為繼,好在兩個大男人還是有些力氣,大概三分鍾以後,靳之堯終於被拉了上來。
一直緊繃的氣力在這一瞬間鬆懈,靳之堯暈過去之前看見的最後一眼,便是唐風月哭花的臉。
林徽成是憑借醫生的本能衝上去的,靳之堯的傷處在小腿的位置,等剪開的時候上麵除了兩個深深的壓印還有大片的黑血。
看來靳之堯的運氣的確不是太好,一時間林徽成覺得有些無措。
“林醫生,現在情況緊急,求你暫時放下成見救救老大吧,這裏實在是太偏了,一時間沒有辦法得到其他的救治。”
驕傲如範西成,居然也有說出一個求字的時候,林徽成有些驚異,立刻從傷口那裏抬起頭來。
“徽成,我知道因為昨天的事情,你對之堯肯定有些意見,但是現在情況危急,有什麼事情以後再說好不好?”
這兩個人就在眼前聒噪,旁邊的林沐甚至已經是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林徽成半跪在那裏看傷口,隻覺得已經是一個頭兩個大了。
“你們這是怎麼了,不管是作為朋友,還是作為醫生,我都像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嗎?”
“而且我跟著範先生一路過來,看見你們雖然身處險境仍然能救自己於危局,和我這個隻會拿手術刀的有諸多的不同。”
“我以前還覺得依照月月的性格,肯定不能和靳之堯很好地相處,所以才有那麼多的意見。但是現在我明白了,他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林徽成說著話,一邊把領帶扯下來係到靳之堯的腿上。
“隻是這裏沒有任何的藥物,想要做手術和檢查的話,我們必須先出去再說。等到了別墅外麵有了信號以後,我會第一時間聯係人民醫院,告訴他們詳細情況,讓他們做好準備,現在你們趕緊帶他出去。”
從山間的這座別墅回市裏的醫院,最快的車程需要半個小時的時間,唐風月從來沒有感覺到半個小時居然有這麼漫長。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影響,唐風月甚至是覺得靳之堯的手越來越涼。
“沒事的,你不要瞎猜了,我看了傷口以後發現沒有什麼大礙,說是做手術,其實也就是處理傷口,順便打疫苗和抗生素。你不要太緊張了。”
“而且靳先生的身體素質很好,不會有事的,隻要用藥及時且好好休息一周的話,以後也不會有任何問題。”
他們幾個人分了兩輛車出行,林徽成把具體的情況和人民醫院那邊說了,轉而又過來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