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看到這樣美好感人的畫麵,有些小感動,祝福靳之堯的劫後重生,身體健康。拿起手機來,相機的光線調成溫暖,“哢嚓”拍下唐風月有些別扭的坐在病床上,上身撲在靳之堯的懷裏。
一切看起來和諧而美好。
“等等,風月。”靳北寒覺得弟弟和以往有些不同。
按理說,當與唐風月相抱的時候,人們的反應該是緊緊的抱緊懷中人,可是靳之堯眼神迷離,不知所措,兩隻手不自在的糾結應不應該抱著麵前的姑娘。
最後還是在輕輕的觸碰後,放開了,雙手不自在的放在病床邊,像是麵對著陌生人。
因靳之堯的蘇醒而激動不已的唐風月不會發現這細微的動作,林沐隻顧著拍照片,也沒有發現這樣的細節。
這不同尋常的小細節,使靳北寒心生疑惑。
靳之堯白色的病服前留下一灘淚水,唐風月抱了一會兒,覺得所有的淚都流幹了以後,終於放開靳之堯的寬厚的擁抱,坐在床邊。
靳之堯迷蒙的望著身邊的四個人,他曾經受過的教育和潛意識讓他明白,穿白色大褂,戴著圓圓的寬大眼鏡的正是醫生。
“醫生,我怎麼了?”很正常的一句話,但不一樣的迷蒙神情讓醫生思索了一會兒。
“你知道剛才抱你的人叫什麼名字嗎?”醫生的心裏一緊。心裏已經有了想法。
靳之堯搖搖頭。
唐風月駭然,眾人驚愕。
即使是剛才已經有一些發覺的靳北寒麵對這樣的結果,心裏仍然是一揪心。
“那你認識房間裏的這兩人嗎?”醫生用手指著已經化為冰雕的靳北寒和林沐,他們兩個人仿佛有風輕輕的一吹就會瞬間跌倒在地,化成碎片的小冰晶。
房間裏的氧氣像是被抽空一般,所有的人都無法呼吸,隻能聽到靳之堯一個人的呼吸,他的呼吸十分漫長,一分鍾隻有五六次的頻率。
靳之堯混沌的眼睛仔細盯著靳北寒和林沐,腦海中一片空白,沒有喚起一絲與之相關的記憶,可是他的心裏是一種奇怪的感覺。
令人窒息的思索結束,“不知道。”
他的聲音帶有疑問的迷離,很奇怪為什麼自己會在醫院,記憶中一片空白,了無蹤跡可尋。
他的話卻像數九寒天的雪花,無聲無息,緩緩落下,冰封了整個世界,冷凍所有人煙。
……
眾人沉寂,剛才的喜悅猛然消散,不可置信,瞠目結舌。
“你……記得我嗎?”唐風月站在床邊,她不甘心的再次詢問,也許是因為剛剛蘇醒神智還沒有恢複呢?
她想起,那天醫生做完手術之後,提起過患者可能會-失憶。這幾天,她從來沒有想過頂天立地高傲的靳之堯會失憶。總在想當他完全康複應該去哪裏旅行,兩人一起談談心,過著和十幾歲懵懵懂懂的小情侶相同的生活,重新體驗愛情。
唐風月不自覺的用手捂著自己的瑰紅色的薄唇,等待著回答。
“你好,我看到你的時候,因心裏有不一樣的感覺。”靳之堯迷離的眼睛,上下打量唐風月,他眯著眼睛,在極力的搜尋,卻一無所獲。
唐風月的心像是被利刃狠狠刺入,鮮血淋漓得疼痛。
靳之堯眉頭一皺,看到她痛苦的神情,伸出手,想要給她一些安慰。
唐風月右手捂著胸口,以此來緩解深入骨髓的痛楚,竟然會不認識她了……
一隻帶著熱量的大手,按在唐風月的右手上,傳遞關切的溫暖。
唐風月緊緊咬著唇,隻是右手把胸口捂的更緊,身體向後微微退縮,好像眼前的不是日思夜念,期盼整日整夜所麵目清俊的愛之人靳之堯,而是樣貌可怖的怪物。
那隻大手握的更緊,她無法掙脫。
這時候,她感受到靳之堯的無助。假如失去了所有的記憶,那一定很痛苦吧。
他總是這樣,明明自己已經受傷很嚴重,還要分出一顆完整的心包裹愛護她。
唐風月緊緊抱著靳之堯,嗚咽著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都會好起來。”
靳之堯如同木偶一般,僵硬的抱著懷中輕輕泣綴的憐人。
“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林沐心疼唐風月,好不容易皆大歡喜了,靳之堯卻又失憶了,於是問著旁邊的靳北寒,她輕輕靠在靳北寒的肩膀上。
“我弟弟從來不撒謊。”靳北寒緊緊握住林沐的手,給她一些力量。
唐風月暗自發誓,一定要找回靳之堯的記憶,如果他永遠的失去了記憶,自己也會不離不棄的永遠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