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盈盈的撒潑讓靳父有些為難,低聲歎氣,並不多言,“誒。”
靳父安靜的望著手術室門上方亮著的如同幽靈一般的“手術中”,若有所思。
當時,處理一些公司事務後稍微有片刻閑暇時光,靳父準備好好享受一天的清閑,心裏很輕快,看到兒子靳北寒打來的電話,便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傳來噩耗,二兒子靳之堯和新女婿楊南川雙雙重傷住院,生死不明!
這晴空霹靂的消息,擾亂著靳父心田,即使是縱橫商界幾十年自然而然煉就出麵不改色的神情,也在刹那間變的格外凝重。電話裏有些話說不清楚,至於兩人為何住院,靳北寒的解釋是老二為了製服早有陰謀的楊南川所以兩人在打鬥中都受傷……
唔,值得深思。
兩個兒子和女婿大打出手,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
“爸!楊南川可是您的女婿啊!”靳盈盈覺得,在場的人唯一一個可以幫助自己的就是靳父。
她墜入了楊南川的愛河,作為受傷者的家屬來說,她很心疼。更讓人心痛的是看不到楊南川的傷勢,在靳北寒的隻言片語中得知他已骨折。
“盈盈,你不要被楊南川欺騙了。”靳北寒筆挺直立一旁,血濃於水縱然對靳盈盈不斷吵鬧,也是他從小看到大的親妹妹,不會讓她受傷害。
“你們才是被唐風月給騙了呢?!”靳盈盈不假思索的說著。她心裏也很擔心楊南川,畢竟已經是訂婚的女生。
作為靳家長子的靳北寒在靳盈盈的吵鬧下試圖將所有的情況解釋清楚,“爸,盈盈,你們都被楊南川的外表迷惑了。”
這一次靳北寒語重心長的說著,麵對擔心的快要發瘋的靳盈盈,他又不知道怎樣說出楊南川在利用她的事實。
“軍部讓我潛伏,要調查的人就是靳南川。”
靳父與靳北寒四目相對,那不溫不火宇宙般廣闊深邃的眼睛,讓靳北寒摸不透父親的心思。
“盈盈,你還記得楊南川讓你敬給二弟的酒嗎?”
“嗯?是我們敬二哥的,畢竟以前做了很多錯事,趁我和南川訂婚之際賠禮道歉。”靳盈盈當然記得那專為二哥準備的酒。
“那是毒酒。”靳北寒果斷冰冷的歎息裏有很多無奈,血脈相連,生氣楊南川為達到目竟連婚姻也利用的城府之深,無奈妹妹的單純。
“不可能。”靳盈盈可是不相信,楊南川在她的心中是高大偉岸,處理各種複雜事務遊刃有餘,對自己更是疼愛有加,上敬父親,恭敬兄友,這樣近乎完美的正人君子,絕對不會下毒。
雖然靳盈盈不看好唐風月,但對兩位哥哥是有感情的,楊南川纏綿的情話還飄在耳畔……
靳父默不作聲,他還不了解情況,多年的摸爬滾打經曆讓他更重視真憑實據,言語不一定是真實的。
醫院本是嚴肅之地,充滿刺鼻的消毒水的樓道,更增添人們的躁動與不安,一道偏銀色厚重的大門不留縫隙的關閉,隔絕著手術室緊張有序的救治。
靳盈盈的吵鬧流入唐風月耳中,眼裏的寒光顯而易見,眉頭緊蹙,醫院鮮少有人大聲喧嘩,尤其是手術室門口。雖說醫院設施精良,隔音效果堪稱一流。
沒有人聽說過病人的傷痛會因人的吵鬧而愈合,隻有因惱人的言語而倍受刺激,導致心緒紊亂從而耽誤救治。
“嘀,嘀,嘀……”手術室裏,電波圖上顯示著波瀾起伏的長波,那像是一川廣袤平原上突起的或高或低的丘陵,斷斷續續。
兩台手術台旁邊圍繞著ba九個主治醫生和護士,布帶,麻藥,藥膏,手術刀……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這次為二人治療的醫生集合著全江城最好的醫療團隊。
主治醫生是經過各種大風大浪,閱覽數不盡病情病況,救治無數病患德高望重的老醫生,兩鬢的白發是年輪轉動的印記。
他看著躺在手術台上棱角分明縱然是在受傷昏迷中,臉上的表情仍然是嚴肅,渾身散發著不可一世的傲氣的靳之堯。這是一個棘手的問題。
手中是兩張病曆單,一份是靳之堯血常規的診斷,一份是腦電圖檢查。這兩份報告都表明,因重物擊傷而造成的腦震蕩。
中樞神經係統旁邊還有一塊淤血,急需要通過手術的方式解決。
而楊南川相比之下好很多,隻是受了皮肉之苦,右腿骨折。
醫生們嫻熟操刀,井然有序,爭分奪秒。
“啪。”短暫的聲響起,手術室的門被打開,綠色的醫用推車隨雜亂的腳步被推了出來。
“你怎麼樣了?”靳盈盈急忙問著推車上的楊南川,他右腿打著厚重的石膏,吊在推車的吊架上,臉上纏繞著繃帶,腫起來的臉還沒有完全消散,此時看起來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