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父笑逐顏開,一個勁直誇楊南川棋藝出眾,說他再練上一段時間,肯定能超過自己。
楊南川也正好順竿爬,笑吟吟的和靳父約著時間改日再戰。
四人玩了幾局便到了吃飯的時間,其他人還算正常,隻有靳北寒,臉色黑得跟鍋底一樣,期間還挨了靳父好幾句責罵。
飯桌上倒是沒出什麼岔子,靳父對唐風月本來觀感就很不錯,現在她和靳之堯重歸於好也是他所期望看到的。
或許在他心中,自己的兒子和那個人的女兒在一起,也是在彌補自己心中的那塊遺憾吧。
至於林沐,靳父隻是隨便看了看,他現在不管靳氏的事情了,所以對於聯不聯姻,是不是豪門世家這些問題關心不多,隻要現任掌門人靳之堯沒話說,大兒子靳北寒也真的喜歡,那就隨他們去吧。
但是喜歡,卻也真的說不上!
倒是楊南川這個小夥子,他是越看越喜歡,人長得好看,氣質也不錯,談吐幽默風趣,性格溫和大方,聽說是個軍醫,早年跟著師傅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知識淵博。
但凡自己拋出的話頭,他或多或少都能接出一些。
盈盈這孩子,能遇上這麼好的男人,真是她的福氣。
一頓飯的功夫,靳父和楊南川說的話比和其他人加在一起都多,看他的眼神就跟看自家女婿沒什麼兩樣了。
吃完飯後,還硬拉他再下兩局棋。
靳之堯等人告辭離開的時候,他倆激戰正酣,靳父都隻是揚了揚手便讓他們走了,頭都沒抬一下。
出門之後,靳之堯和靳北寒的臉色都有些凝重。
一路上沒人說話。
回到小樓,靳北寒也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和靳之堯一起走回了他和唐風月的小樓,坐在沙發,伸手在上衣口袋裏掏出了一盒香煙,叼了一根在嘴裏。
剛準備點,靳之堯隨手撿起桌上的一個蘋果扔了過去,“不要在這裏抽煙!”他淡淡的說道。
靳北寒一愣,旋即看了一眼坐在一側的唐風月,長籲了口氣,將煙插進煙盒,抓起蘋果咬了一口。
“我——絕不同意楊南川和盈盈在一起!”片刻之後,靳北寒冷硬的聲音在客廳中響了起來。
唐風月和林沐驚愕的對視了一眼,不知道靳北寒是怎麼了,忽然之間這樣決然。
兩人的目光迅速投向了靳之堯,很顯然他應該知道得多一些。
可是靳之堯隻是平靜的把玩著靳北寒放在桌上的黃銅打火機,修長的手指靈活的轉動著。
“之堯,我們一定要阻止盈盈和他在一起。”靳北寒很快又補充道。
這次靳之堯倒是抬眼看他了,“大哥,這是他們倆的事,我們無權幹涉。”他的語氣平淡得如同一杯白水,仿佛是在說一個和他們毫無關係的人一般。
“可是,楊南川真的不是什麼好東西!”相比之下,靳北寒就要激動得多。
“未必不能浪子回頭。”靳之堯回應道。
“他的心眼比馬蜂窩還多,哪有那麼容易回頭!”靳北寒怒道,“你看看今天那幾局棋,明明可以贏,偏不贏,費盡心機讓爸爸險勝,現在他在爸爸心中的印象分說不定比你我都高!”
“花點心思讓長輩高興,這是子弟該做的事,我們做兒子的反而應該像他學習。”靳之堯平靜的看著靳北寒,仿佛根本看不到他的怒意一樣。
“你……你……”靳北寒“你”了好幾聲,愣是沒把後麵的話說囫圇。
倒是靳之堯輕輕放下了打火機,“大哥,現在要考慮的不是怎麼拆散他跟盈盈。”
“而是,如果如你所言,他接近盈盈是帶著某種目的性的,那麼他究竟有什麼目的?”
“是要對靳氏不利,還是對我們靳家的某個人不利?”
“是個人行為,還是背後有人指使。”
“盈盈是目標,手段,還是工具。”
“…………”
靳之堯的話讓靳北寒一下子冷靜了下來,要論武力值或是排兵布陣,他分分鍾能甩弟弟一條街,但是要論運籌帷幄,心思慎密,那十個他也及不上靳之堯。
“那……你準備怎麼辦?”他坐了下來,問道。
靳之堯疲倦的捏了捏鼻梁,思考了片刻,吐出四個字來,“靜觀其變。”
“靜觀其變?”
“對!——我們現在的情報還太少了!”
“而且,這有關盈盈的終身大事,不方便大張旗鼓的調查。”靳之堯淡淡的說道,“好了,不早了,今晚就住這裏吧。”
他站起來,走了兩步,忽然淩人威嚴的目光掃過窗外的茶園,重新落在了靳北寒身上,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大哥,我們先說好——”
“要是他真心喜歡盈盈,我們作為兄長,要祝福他們!”
“當然,如果他想要作出什麼有損靳氏或是靳家的事情……我必然讓他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