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為了一個栽贓陷害就那麼大的手筆,恐怕不是好對付的對手!”
“而且,還有一點……”靳北寒沉吟了一下,“我在追擊白五的時候,還發現,季家宅子附近,有類似與遠程觀測點的東西,恐怕一直有人在監視著季家,而且時間還不短!”
“真不知道,他們究竟是什麼目的!”
靳之堯再次抬手捏了捏鼻梁,這是他遇到麻煩問題時慣有的動作。
“不管是什麼目的,至少他們現在給我們出了個難題!——季墨怎麼樣了?”
“挺配合的!就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讓人很不爽!”蕭禦抽了抽鼻子,答道。
“那是當然,事到如今,我們的確拿他沒有辦法!”範西城手裏掂著一把鐵質的小尖刀,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容,“打也打了,關也關了,一會還是得給人放了!——真是夠憋屈!”
“季墨畢竟是江城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就這麼讓他消失,那麼引起的可不會是小事,恐怕會讓半個江城的經濟崩潰掉,這對我們也確實沒有好處!”
看著靳北寒有些費解的表情,範西城接著解釋道。
“如果收集證據想辦法搞到他身敗名裂,倒是一條好路,上次他對付之堯便是用的這一招。——可是現在,足足八條人命,還都是季家的人,這件事情要是暴露出去,對我們也將是天大的麻煩。”
“所以,現在我們還真的拿他沒有辦法!”
靳之堯靜靜地聽著範西城分析,沒有發表任何言論,他的眉毛輕輕蹙在一起,眼底流淌著思索的河流。
半晌,他才淡淡的開口道。
“或許,風月的直覺才是對的——”
“現在不是和季家明爭暗鬥的時候!”
“嗯?——嫂子說什麼了嗎?”
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投了過來,範西城和蕭禦更是異口同聲的問道。
“沒什麼!”靳之堯搖了搖頭,“開門吧,我要單獨和他談談!”
“單獨?——老大!”蕭禦楞了一下,見靳之堯表情嚴肅,很認真的樣子,便掏出鑰匙打開了門。
“你們在外麵!”靳之堯淡淡的吩咐了一句,然後抬腿邁進了小屋。
季墨坐在地板上,雙手被反背在身後,低垂著頭,雙眼微闔,兩條大長腿交疊伸在前方。
看見他身上的襯衫上那些斑駁的血跡,靳之堯的臉色不禁又沉了幾分。
“季墨。”他在屋裏的椅子上落座下來,聲音清冷而平常。
季墨卻沒有動作,仿佛睡著了一般,連頭都沒有抬起半分。
靳之堯也不再說話,大約半分鍾的沉默之後,他麵色如常的站了起來,轉身便向門外走去。
“喂——靳之堯!你這麼快就走了?”
眼見他已經伸手推門,季墨卻沉不住氣了,他恨恨的咬了咬牙,張嘴招呼道,第一個見麵就落了下風,看樣子一會可不好辦了!
“季總既然無意跟我談一談,那麼我也無意強求!”靳之堯定在門前,伸出的手懸在空中,薄唇微張,平靜而自如。
“你想談什麼?”季墨挺直身子,眉目一凜,盡可能的擺出一副高貴的模樣。
靳之堯轉回了身子,他看見季墨那副鴨子死了嘴殼子硬的模樣,他不由得嘴角微微向後一拉,長腿輕展,走回了椅子前麵。
“那——要看你想怎麼談。”
他輕輕的叩了叩身邊的鬆木桌麵,低沉而清晰的“篤篤”聲卻像是錘子敲在季墨的身體上,讓他忍不住向後仰了半寸。
不過,畢竟也是叱吒風雲,縱橫商界的大佬,旋即便恢複了常態,嘴角帶笑,眼底流光,“哦——我還有得選啊!”
他盡力保持著語氣中的戲謔,以表現自己的毫不在意。
可靳之堯壓根不打算在語言上與他過招,直接開門見山。
“本來是沒有的!”
“奪妻之恨,不共戴天!”
“但是,我聽說——你求了風月一件事……”
靳之堯說到這裏停了下來,深邃的眼睛一絲不苟的注視著季墨的臉,那如江水一般平靜清澈的目光仿佛能看透一切世事一般。
季墨臉上的有恃無恐的表情瞬間僵住了,他嘴角上揚,想要笑著表現自己的毫不在意,但是急促的呼吸卻出賣了他急速變化的心態。
停頓了一秒鍾,那shuang飛揚跋扈的眼中竟然驀地地升起了一絲焦灼,他的聲音高揚了起來。
“……對啊,她怎麼說?”
看他的模樣,靳之堯懸著的心稍稍放了一點,那副表情不像是一個殺伐果決的老總,而更像是一個愛子心切的父親。
他相信自己看人的本事,看樣子,至少在這件事上他是真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