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北寒這個鐵骨錚錚的漢子拿著一瓶小小的酒精,愣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醫生囑咐,“多用酒精擦擦額頭脖子,再擦擦手心腳心,還有腋下和後背……可以的話最好全身都擦。”
“發燒這事可大可小,雖然說隻是輸幾瓶液的問題,但是要是不好好降溫,燒壞了腦子就麻煩了!”
靳北寒這可犯難了,額頭和脖子好說,棉簽沾沾水,照著臉頰塗上一圈就好;手心腳心嘛,一咬牙也就塗了。
靳北寒小心翼翼的將林沐的小手從被子裏拿出來,握在自己的大掌當中,那吹彈可破的光滑皮膚磨挲著靳北寒滿手因為訓練而長出來的老繭,讓他心裏一陣陣發癢。
棉簽在柔軟的小手中來來回回的劃著,明明冰冷得像像冰一樣的手,卻被酒精帶出一絲絲灼熱的氣息,靳北寒心疼的忍不住將那隻小手緊緊的捂在自己的兩隻手中,舍不得放開。
而腳心則要煎熬得多,軍營裏一水的大小夥子,哪裏會有大姑娘能讓他看到自己的腳啊,為數不多的幾次拔掉女人的鞋子,也是來訓練的女特種兵或是對方的女特種兵。
那簡直不是女人的腳,全都是老繭和硬皮。
靳北寒為人處事成熟穩重,但是在對女人的情感方麵,他比靳之堯還要單純得多。
掀開被子之後,看著那雙不盈一握如剛剝殼的脆筍般的玉足,麵對千軍萬馬都麵不改色的靳將軍愣是“唰”一聲紅了臉。
幸好沒有開燈,他在黑暗中摸索著在林沐的腳心塗了幾次酒精。
可這,腋下和後背就真的讓他犯難了,再怎麼說人家都是個黃花大姑娘,自己和她非親非故的,實在不該那麼越矩。
可是,醫生說的話又反反複複在耳邊回蕩,他真的害怕林沐燒出什麼事來——這個姑娘強是強,脾氣趕得上軍隊裏那些不服輸的霸王花,但論其身體,畢竟還是個嬌滴滴的城市姑娘,不是自己手下那些皮糙肉厚,身經百戰的大兵。
靳北寒拿著蘸酒精的棉簽,塗也不是,不塗也不是,正為難得不行,病房的門“嘎吱”一聲被推開了,他皺頭一皺,條件反射的一回身擋在了林沐麵前,然後便聽見唐風月困惑的聲音傳來。
“大哥,你怎麼不開燈啊?”
接著牆上傳來一陣摸索的聲音,“啪”一聲,特護病房中立刻充滿了光明。
“大哥,你在幹什麼?”唐風月一抬眼便看見靳北寒滿臉警惕的護在林沐床前,心裏更加疑惑不已,她一邊歪著頭越過靳北寒的身體去看躺在床上的林沐,一邊奇怪的問道。
靳北寒暗罵自己真是太緊張了,不就是塗個酒精嗎,他有一點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在軍隊裏呆慣了,遇到點響動就大驚小怪,讓你見笑了。”
唐風月畢竟冰雪聰明,她那靈動的眸光在林沐和靳北寒身上打量了一圈,便準確的落在了靳北寒手中的酒精瓶子和棉簽上麵。
她莞爾一笑,心中頓時明白了是什麼讓這個穩重成熟的大哥有了一絲窘迫,她自然而然的接過了靳北寒手中的東西,拉開椅子坐在林沐身邊,“大哥你休息一會,我來吧。”
靳北寒看著她手法熟練的沾上酒精輕輕的在林沐頭上塗了一圈,又將棉簽伸進了她的耳朵根背後,心中總算是放下了一塊大石。
他坐到另一張椅子上,有些疲憊的掐了掐眉心,眼睛的餘光卻一直沒有離開床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