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麻利的將赤裸的身體一團白肉中抽出來,三下五除二穿好了衣服,摸出幾張粉紅色的鈔票扔在床上,走出門去,對著旁邊的門就是一陣猛砸。
三十秒之後,一個裹著毛毯的男人露出了半個頭來,清秀的臉上帶著一絲被人吵醒美夢的怒意,“範二,大早上的,你找死啊!”
範西城撇了撇嘴,懶洋洋的盯了一眼他的裝扮,“老大讓我們立刻過去,我去開車,三分鍾之後出發。”
男人臉上的睡意頓時煙消雲散,“啪”一聲關上門,裏麵瞬間傳來洗漱的聲音。
三分鍾之後,範西城和蕭禦已經穿戴整齊的坐在了靳之堯的黑色賓利當中。
範西城熟練的打上火,一腳油門,汽車平穩的駛進了早晨上班的車流當中。
“堯哥怎麼了?這麼早讓我們去謝庭大酒店——他昨天不是去他小青梅那裏了嗎?”蕭禦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無精打采的望著窗外,大清早的被擾了清夢,心情怎麼也好不起來。
範西城則更加煩惱上班早高峰這件事,黑色的賓利駛入這條車流便如同陷入了泥澤,半天都走不了多遠。
聽見蕭禦問話,他更是沒好氣的答道,“我哪知道——說不定是被他小青梅趕出來了,準備打我倆一頓出氣呢!”
“……打你還差不多!老大最疼我了!”
兩人一邊鬥著嘴,一邊在車流裏緩緩前進,到達謝庭大酒店時已經用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兩人都沒有心思再做耽擱,直接無視上來打招呼的侍者,徑直衝進了電梯。
留下莫名其妙的侍者站在原地發呆,這三個少爺今天這都是怎麼了?
“之堯,你沒事吧!昨晚的幸福生活過得不愉快?”
兩人推開門,一前一後的走了進去,一眼便看見靳之堯坐在床上,散發著危險的氣息,如同一頭準備發怒的雄獅。
範西城微微一愣,張口便用調侃的語氣打破了沉默。
然而,靳之堯仿佛沒有聽見一樣,隻是隨手撿起身邊的東西遞給了他們——修長的手指中夾著幾頁薄薄的紙。
“這是什麼?”範西城一邊疑惑的問著,一邊已經伸手接了過來,上麵一串一串看不懂的數字和符號搞得他更是一頭霧水,“你準備改行做數字研究?”
靳之堯沒有理他,隻是有撕開了一包新的香煙,火苗一閃,把它點著。
倒是擠上前來的蕭禦眼神比較好,一眼便看見了左上角的一行小字“DNA檢查數據報告”,清秀的臉上頓時被一層陰翳所覆蓋,他拉了拉範西城的衣袖,指了指那行小字。
範西城雖然向來吊兒郎當,玩世不恭,可是卻也是個玲瓏剔透的聰明人,兩張報告上完全不一樣的數據赤裸裸的說明著一個問題——這兩張報告上的主人絕不是一家人。
那麼能讓靳之堯如此生氣的情況就隻有兩種了,一是他和他爹不是親生的,二是他和他那莫名其妙的兒子不是親生的。範西城就是用腳趾頭來想,也猜得到是第二種。
他嘴角向上一勾,下一秒已經大咧咧的坐到了床上,手臂輕輕扣住靳之堯的一邊肩膀,“嗬,我就說嘛,上次流產你問都不問,下意識地先幫你小青梅開脫,果然這團肉不是你的啊!……老大你這是喜當爹囉!”
話剛說口,屋子裏便傳來“嚓”一聲輕響,靳之堯大手一握,生生把正在燃燒著的香煙捏成了一團煙草,他脖子輕微的轉動了一個很小的幅度,斜眼睨著範西城,漆黑的瞳孔如同死神一般冰冷。
範西城身體不由得一怔,他感覺自己仿佛掉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寒潭,四周用來冰冷刺骨的水,湧入口鼻,沁入身體,讓他感到窒息。
“範二,你再給我講一遍,那天究竟是怎麼回事!”
靳之堯的聲音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飄忽而不真切,範西城被蕭禦拍了一下肩膀,才真的回過神來。
他正經起來,從靳之堯的煙盒裏抽出一支叼在嘴裏,“那天應該是靳氏剛做完一個時裝項目你和我們在一起喝酒,喝到半醉的時候,那個女人出來說是這次項目的時裝模特,和你有事情要談,我和阿禦也不想打聽你公司的事情,就去酒店下麵的台球廳打球去了。”
“等玩到晚上再回去找你的時候,你已經不在了,問酒店的侍者,他們都說看見你和一個女人拉拉扯扯的回了房間,我和阿禦都以為你是自願的呢,所以也就沒管,下樓去別處玩了。”
“早上再去找你的時候,你就坐在床上抽煙生悶氣,那個女人躺在你床上,那什麼的痕跡非常明顯,雖然你說不是你自願的,當時我們都覺得是你酒後亂了性的可能性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