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緊雙眉,凝視著地圖上所畫的圖形,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墨白!
要是墨白在這裏,或許他能看出這張地圖畫的是什麼地方。
可惜墨白卻如同黃鶴一樣,一去杳無音訊。
“父皇,那兒臣就去了。”小七將人皮收入懷中,“兒臣想在離開之前,見一見若水,兒臣有幾句話想要囑咐於她。”
他現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若水,還有她腹中的孩子。
“水兒有你皇祖母照料,你還有什麼放心不下的麼?你有什麼話不妨告訴父皇,父皇會幫你轉告水兒的。”
聖德帝微笑道,又恢複了他一向慈愛的麵孔,可是看在小七的眼裏,卻覺得眼前的父皇已經變得陌生起來,再也不是他以前熟悉的、親切的父皇了。
“父皇,水兒她……”小七欲言又止,他咬了咬牙,道:“兒臣相信,水兒她能夠照顧好她自己,請父皇告訴她,兒臣很快就會回來,讓她不必為我擔心。”
“好,父皇答應你,你就安心的去吧。”聖德帝雙眼閃亮,滿懷期翼地看向小七。
“你需要多少人馬,拿著這塊虎符,所有禦林軍都會聽你調令,你自去安排便是。”聖德帝將一塊刻著“禦”字的虎符交在小七手中。
“兒臣不要什麼人馬,這種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兒臣想獨自一人前去。”小七將虎符又交回聖德帝。
“老七,你不要托大,你將這虎符收在身邊,你可不要小看了這枚虎符,有它在手,等於如朕親臨,你可以調遣咱們東黎所有的軍馬!”聖德帝再次將虎符放回小七手裏。
這半塊虎符乃是純金所鑄,拿在手裏沉甸甸的,小七的心裏也是沉甸甸的。
他知道聖德帝將虎符交給自己的用意是什麼。
父皇這個舉動,等於是將半壁江山交在了自己的手中。
等自己找到母後歸來,父皇就會避位,然後親手將自己扶上皇帝的寶座。
“父皇!”小七喉頭哽住了一般,隻叫了這一聲就再也說不了話。
從他被加封太子的那一天,他就知道遲早有一天,自己要為父皇擔負起這片江山社稷,他一直努力在學習。
可是他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
“去吧。”
聖德帝沒再說話,隻是擺了擺手,讓小七離開。
隻是等小七離開之後,他目送著小七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見,仍然對著門外癡癡瞪視。
他的思緒飄浮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德喜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
“陛下,太後娘娘派人來請陛下,說是在宮裏擺好了宴席,為太子妃接風洗塵,請陛下和太子殿下過去呢。”
聖德帝回過神來,淡淡頷首。
“走吧。”
他邁步便行。
德喜公公看了看他的身後,詫異地問道:“陛下,太子殿下呢?太後娘娘說了,她好久沒見到太子殿下,務必讓太子殿下過去敘話呢。”
“大膽!你不過是個奴才而己,什麼時候太子殿下的行蹤也要向你彙報了?”
聖德帝臉一沉。
德喜馬上知道,皇帝陛下的心情很不好,自己還是少說話為妙。
“是,是,陛下,老奴知罪。”
德喜低下頭,畢恭畢敬地在前引路。
聖德帝哼了一聲,麵沉似水,向著鄒太後寢宮的方向大步而行,竟然連步輦也忘了傳……
鄒太後宮中一片喜氣洋洋,所設宴席十分豐盛,幾乎每道菜都是若水愛吃的。
可見鄒太後為了這頓飯菜花費了多少心思。
若水看在眼裏,感動在心中。
她被鄒太後拉到宮裏,陪著鄒太後說了許多閑話,鄒太後拉著她的手不停地問東問西,問得最多的就是她肚子裏的孩子。
此時的鄒太後就像親切慈祥的老祖母一樣,一心一意隻是關心著未來的孫子。
若水含笑一一作答。
她好幾次想找機會探問一下宮中的情形,以及鄒太後和聖德帝是如何脫困的,可是鄒太後每次都不著痕跡地東拉西扯,將她的話題引了開去。
若水很快就明白,自己想從鄒太後的嘴裏套出話來,那簡直難如登天。
鄒太後是什麼人?
她在皇宮裏住了幾十年,早已經變成了人精,若水就是再聰明伶俐十倍,論心機也絕對不是鄒太後的對手。
若水想明白了這個道理,又見玉瑾姑姑一個勁地對自己使眼色,索性就不問了,隻是順著鄒太後的心意閑話家常。
她相信鄒太後不說,但是聖德帝卻不會不說,等自己見到小七之時,一問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