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德帝笑了笑,揮揮手讓小七落座。
小七坐回椅中,若水笑著望了他一眼,微微頷首,抿了抿唇。
“你們接到的消息不假,自從你們離開帝都之後,這裏的確發生了大變。朕和母皇被叛黨所囚,有如籠中之鳥,朕派人送出去的那封血書,也是朕親筆所書,並非假造。”
聖德帝斂了笑容,麵沉如水,緩緩開口說道。
小七口唇一動,又想動問,若水在他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示意他稍安勿躁。
“父皇,請問叛黨可是花王爺?”若水清了清嗓子,直截了當地問了出來。
“不錯,正是花王爺,朕的好皇弟!”聖德帝極緩極緩地點了點頭。
鄒太後低頭喝茶,端著茶杯的手輕輕一抖,濺了少許茶水出來。
“老七,水兒,你們離京之時曾經提醒過朕,要朕提防身邊之人。可惜朕卻把你們的這番話當成了耳旁風,並沒有時時記在心中,直到那日,朕一覺醒來,發現已經身在牢籠,卻還是糊裏糊塗,直到看到皇弟帶著兵馬出現在朕的麵前,讓朕交出皇位,朕這才幡然醒悟。原來這一切,竟然是他處心積累多年布署好的一個圈套。”
“圈套?”小七倒抽一口冷氣,幾乎是不敢置信地看向聖德帝。
聖德帝微微頷首。
“不錯,老七,想必你這趟永淩之行,並無多大收獲吧?你想不到的是,就連永淩的疫症,也是他早就布署好的一枚棋子,其目的就是想將你調離我的身邊,讓我失去左膀右臂,給了他可趁之機。”
“此人好歹毒的心腸!他竟然如此深謀遠慮,可恨連我也墮入了他的計中!”小七恨恨地一拳砸在桌子上,發出一聲巨響。
“皇祖母是他的親生之母,難道他也不念半點母子親情麼?”若水見鄒太後眼角沁出一絲淚痕,輕聲問道。
“他眼中隻有皇權,隻有帝位,哪裏還有我這個老太婆的存在,哀家就當沒生過他這個兒子。”鄒太後長歎一聲,卻難掩眼角眉梢的一抹傷感之情。
“父皇,既然您和皇祖母已經盡被花王爺囚禁,卻又是如何脫險的呢?”小七問道。
他回到宮中,發現宮中一切如常,和他離開之時並無異樣,要不是聽到聖德帝親口說出花王爺叛亂一事,他幾乎以為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可想而知,這場彌天大禍定是起於蕭牆,卻消彌於無形之中。
不過花王爺既然處心積慮多年,突然發難,定是有了十成十的把握,怎麼會事到臨頭卻功敗垂成?
這正是小七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咳咳咳。”聽了小七的話,聖德帝低低地咳嗽起來。
“皇帝,老七,哀家年紀大了,這身體越發不中用了,隻是坐了這麼一會兒就覺得十分疲倦,你們有話慢慢聊,哀家要先去休息休息。水兒,瞧你這眼圈黑的,幾天幾夜沒睡覺了?還不趕緊隨哀家前去睡覺,要是不睡上個三天三夜,哀家絕對不放你回府。”
鄒太後顫顫微微地站起身來。
若水趕緊上前扶住,她心中明白,鄒太後這是有意避開,讓聖德帝和小七可以盡情說話,有些事可以不必顧忌著她的顏麵不好出口。
隻是她不清楚為什麼鄒太後還要拉著自己一起回避呢?
難道說花王爺叛亂一事還和自己有關?
除此之外,若水再也想不到其它的理由。
“好的,皇祖母,孫媳這就隨您去睡覺,說真的,在外麵這麼久,最想念的就是咱們帝都,還有皇祖母,不但帝都的空氣都比永淩的清新,就連皇祖母看起來都比我們離開的時候年輕了呢。”
若水抿唇笑道,扶著鄒太後向殿外走去。
“你這丫頭的嘴巴真甜,哀家就是喜歡聽你說話,走,回到寢宮之中多說幾句甜言蜜語給哀家聽,你不在啊,哀家就是想聽都聽不到了。”
鄒太後笑著拍拍若水的手,有意無意地對著聖德帝睨了一眼。
“恭送母後。”
“孫兒送皇祖母。”
聖德帝和小七都站了起來,目送鄒太後扶著若水離開。
小七心中也像若水一樣,滿是疑惑。
鄒太後為何避開的原因他心中有數,隻是為什麼會拉著若水一起呢?
等到二人的背影走得再也看不見的時候,他轉過頭來,黑眸炯炯地看向聖德帝,沉聲道:“父皇,莫非皇叔叛亂一事和水兒有什麼關聯不成?還是……”
他心中驟然浮上一個可能,不由機靈靈打了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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