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幹什麼!”錢小豪又氣又急,尖聲叫道:“這是太子妃吩咐我們看守的,任何人也不許動!”
他用力向墨白衝去,卻被劉老根一把拉住。
“小豪,別動。”他做事穩重,審時度勢,知道他們就算是動手,也是自取其辱,他們這點微末功夫,給對方提鞋子都不配。
“太子妃吩咐你們看守的?”
墨白一下子就抓住了錢小豪話中的重點。
果然讓他找到了。
他得意地點了下頭,他相信在這箱子裏,一定會有他想要得到的線索。
“不、不是太子妃,不是太子妃。”錢小豪這才意識到失言,慌忙否認。
“現在否認,已經晚了。”墨白冷冷一笑,抬手握住箱子上的黃銅把手,向上一提。
一股惡臭之極的味道撲麵而來。
墨白猝不及防,差點被那臭味給熏了個跟頭。
“啪”的一聲,他手一鬆,箱蓋合攏,他向後連退三步,捂住了鼻子,要不是他定力到家,已經忍不住吐了出來。
“箱子裏是什麼東西?怎麼會這麼臭?”
墨白的眉毛眼睛全都皺在一起,那味道真是讓太可怖了,就像是放了許多天的臭雞蛋和鹹魚幹混合在了一起,讓人多聞一口都受不了。
劉老根嘿嘿地幹笑了兩聲,卻不說話。
錢小豪鼓起了眼,氣呼呼地瞪向墨白,“叫你不要動,你偏要動,活該!”
他一副幸災樂禍的口吻。
“這個鬼丫頭,她一肚子的鬼主意,無緣無故地弄了這麼個臭箱子,定有緣故。”
墨白自言自語。
剛才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楚箱子中是什麼東西,就被熏得鬆了手。這時候他有備而來,屏住了呼吸,再次上前,提起了箱子蓋,向箱內望去。
箱子裏卻是一個人!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穿著一件髒汙不堪,已經看不出顏色的袍子,被捆得像個粽子似的,蜷縮在箱子裏。
聽到開箱子的動靜,那男人慢慢地睜開眼,一眼就看到了墨白,眼珠子瞬間睜得老大,一副又驚又喜的模樣。他嘴裏被塞了什麼東西,嗚嗚作聲,卻說不出話來。
可是不用他說,墨白也知道他要說什麼,無非就是讓自己救他出去。
原來是個不認識的老男人!
墨白頓時失去了興趣。
他冷冷地瞥了那男人一眼,“想要我救你出去?”
鮮於東立刻連連點頭,激動得不可自抑。
他在箱子裏被關了整整三天,吃喝拉撒全都在箱子裏解決,那股味道別說是墨白受不了,他身在箱子裏,空氣不流通,更是被熏得個死去活來。
這三天來,他的全身都變得僵硬了,感覺手足已經不聽自己使喚了,一天比一天還要絕望。
他的靠山呢?他的死士呢?
他那天明明看到了救星,可為什麼過了這麼久,還沒來人救自己出去?
他被關在這漆黑一片,臭氣熏天的箱子裏,簡直是度日如年,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望著能有人前來救他。
等到了,他終於等到了!
“做夢!”墨白麵無表情地拋下這兩個字,就砰地一聲,合上了箱蓋。
這冷冰冰的兩字再次把鮮於東打入到絕望的黑暗中去。
雖然不清楚若水為什麼要把這麼個臭男人關在箱子裏,墨白也不想弄明白,他想知道的隻有一件事,就是若水的下落。
“太子妃呢?她去哪裏了?”
墨白回過身來,一雙冷電般的目光落在劉老根和錢小豪身上,在二人臉上來回盤桓。
他身上那股凜洌的殺氣溢出,寒意森森。
錢小豪身不由己地打了個哆嗦,本能地意識到眼前的這個男人很可怕,非常非常的可怕。
他們都見識過墨白的身手,知道他殺起人來,連眼睛也不眨。
他忍不住往後縮了縮脖子。
劉老根的一張老臉卻笑得像朵菊花似的,對著墨白抱拳道:“墨大俠,有禮了。好久不見,墨大俠風采如昔,還是和咱們當初一起征討樂大將軍時一般英姿颯爽。”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他這樣滿臉堆歡,彬彬有禮,話中又提到了昔日一起出征的舊情,墨白故意板起來的臉,也不好意思繼續板著了。
他斜眼睨了一眼劉老根,“你識得我?”
“識得,識得,當然識得!墨白墨大俠的鼎鼎大名,在咱們禦林軍裏早就傳揚開了,可是說一提到墨大俠您的名號,誰人不豎起大拇指?”
劉老根的話再次讓墨白眉毛一動,道:“哦?你們都是怎麼提到我的,說來聽聽。”
他似乎饒有興味地問道。
旁人對他的觀感,他本來半點也不放在心上,可是眼前這兩人卻不同。
他們在這個不起眼的地方,藏起了一個不起眼的箱子,關起了一個臭氣熏天的男人,而這一切都是若水吩咐他們做的。
很顯然,若水是極為信任他們的。
他特別想知道,在若水這些極為信任的手下眼裏,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形象。
“墨大俠,您的武功蓋世,天下第一,而又古道熱腸,嫉惡如仇,就連太子妃提起您來,都是讚不絕口呢。”
劉老根煞有其事地說道。
聞言,錢小豪懷疑地看了劉老根一眼,太子妃有誇讚過他嗎?自己怎麼半點也不知道呢?
“當真?”墨白的眼睛頓時一亮,臉上的笑容像花般綻放,“她都誇我什麼了?快說,快說,一個字也不許漏。”
“唔,這個,那個……”劉老根抓著胡子,支支吾吾。
“什麼這個那個的,快說,快說。”墨白催促道。
他現在簡直是心花怒放,沒想到這段時間他沒在若水的身邊,她居然還會和別人提到他,還誇他?
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他墨白在她的心裏還是有一席之位的!
他不在的時候,她也會想到他。
“太子妃說、說……”劉老根憋得臉紅脖子粗的。
他這才知道什麼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他本來隻是順著嘴誇了這墨白沒句,誰想到他會打破砂鍋問到底。
“說……她很想你。”劉老根憋了半天,終於憋出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