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小杏先是恍然大悟,然後又不解地眨巴著眼睛,問道,“可是我也碰過小姐你的衣服了啊,可是我為什麼不但能說話,還能行動?”
“哎呀,你真是個笨丫頭,不點不透。”若水又歎口氣,“你能活動,自然是服了我的解藥啊。今兒早上,我不是給了你一塊點心吃麼?”
“啊,原來是這樣啊,小姐,你真是聰明!”小杏興奮地拍拍手,“對付這種壞蛋,就要用小姐這樣的法子!要不是小姐你事先料到,咱們就要倒大黴了。”
現在想起來,她還是猶有餘悸,忍不住拍拍胸口,吐出一口長氣。
若水和小杏這一問一答,袁方聽得清清楚楚,他這才明白自己為什麼突然就不能動了。
原來如此!
他頓時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他明知道這鬼丫頭周身是毒,可他為什麼還如此大意,居然用手指碰到了她的衣服?
早知道這樣,他還不如痛痛快快地送她一枚暗器,她立馬就去見閻王爺了!
“說說吧,你的主子是誰?為什麼要來殺我?”若水收起了笑容,直視著袁方的眼睛問道。
“什麼?太子妃,他他他是來殺你的?”小杏吃驚地睜大了雙眼,愕然看向袁方。
“是啊,看他這副挫相,是不是不太像是殺手?”若水勾起唇角,嘲諷一笑。
袁方差點噴出來一口老血。
挫?他哪裏挫了?
跟在十三皇子身邊這麼多年,他明殺暗殺了不知道多少人,雖然那些死在他手下的人從來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麵目,可大家都知道江湖中有他這麼一號隱形殺手。
提起他的時候,誰不聞風喪膽,就連晚上都不敢安枕?
隻有這個臭丫頭,不但說自己不像殺手,還敢說自己挫!
要是他能行動恢複自由,他第一件事就是親手扼住這丫頭的脖子,然後哢嚓一聲扭斷。
“哦,對了,你現在連舌頭都是麻的,說不了話,自然回答不了我的問題。”
若水揚起衣袖,在袁方麵前一揮,袁方張得大大的嘴巴忽然就合攏了,隻覺得舌頭也變成了自己的。
他不能說話的時候,固然是一聲不吭,現在恢複了說話的能力,他還是一言不發。
哼,這個臭丫頭想要從他的嘴巴裏問出話來,真是做他的夢!
也不想想他袁方是何等樣人!
他覺得臉部的五官都有了知覺,可是從頭部往下,還是一片木然,好像他這個腦袋長在了一個木頭樁子上。
這究竟是什麼毒?居然會這等厲害?
這臭丫頭年紀輕輕,怎麼會弄出這等厲害的毒物來?
袁方雖然不敢小覷了若水,可是在他心裏,卻從來沒把若水當成能和自己匹敵的對手,甚至對若水他就是不屑一顧。
不過是一個弱質女流,就算她用毒的手段再厲害,她也是一個不會武功的小丫頭,自己隨便動動小指頭,就能把她撚成齏粉!
可直到現在,他自己變成了砧板上的肉,任由若水宰割的時候,他才知道這個丫頭的手段有多厲害。
他決定來個死不開口,大不了,就讓這丫頭一刀把自己殺了。
他現在很慶幸,自己的這副樣子沒有讓主子瞧見,否則他還有什麼臉去麵對主子?
做為主子身邊最信任的影衛,前來刺殺一個沒有武功的小女子,不但沒殺成人,反而失手落進對方手裏,生死全由對方掌控,這不啻於他影衛生涯中的奇恥大辱!
他寧可死,也不願意讓這個消息傳到主子的耳朵裏。
“不想說,是嗎?”若水見袁方把眼睛和嘴巴閉得緊緊的,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不由笑了笑。
“好吧,既然你不肯說,那就讓我來說。”
若水在井台上坐了下來,雙手抱膝,仰著頭看向袁方,不緊不慢地道:“我想,咱們不是第一次見麵吧?來永淩的這一路上,你處處搶在前頭,費盡心思為我們安排食宿,真是辛苦你了,說起來我還沒好好地謝謝你呢。”
袁方瞳孔猛然一縮,倒抽了口涼氣。
他本來閉著眼睛,這時卻不由自主地睜了開來,望了若水一眼,隨後又緊緊閉了起來。
繼續給她不聞不問!
“小姐,原來他是你朋友啊?那他為什麼還要害你呢?”小杏聞言,忍不住插嘴道。
“是敵是友,是恩是仇,這事情本來就難說得緊。有時候,上一刻他是你的朋友,下一刻他就會變成你的敵人。所以,小杏你記住,永遠不要去隨便相信別人,因為出賣你的,往往就是你最信任的朋友,傷害你最深的,是你最在乎的人,能在你背後捅刀的,就是你最不提防的那個人。不過還好,我和這位大叔倒也算不上是熟識,更談不上朋友,所以今天他反咬我一口,我倒是一點兒也不意外。”
“好,奴婢記住了,小姐,奴婢一定把您的話記得牢牢的,一個字也不敢忘。”小杏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你、你怎……”袁方忍了半天,終於沒忍住,脫口說出兩個字,隨後又意識到什麼,再次閉上了嘴。
若水的視線轉向他,微笑道:“你想問我是怎麼發現的,是嗎?”
她小嘴一撇,不以為然地道:“這有何難?你以為你的易容改裝很成功,我又從來沒有見過你的麵,所以無論如何也看不出來,對不對?好,那我就告訴你,事實上,你剛一露麵,我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哪裏不對勁?
袁方又忍不住想開口,嘴唇動了動,還是閉上了。
他自認為自己渾身上下絕對沒有露出破綻的地方,這丫頭怎麼可能瞧出來?她一定是在詐自己,一定是!
“你的第一個破綻就是,味道!”
味道?什麼味道?
袁方一個沒忍住,偷偷吸了口氣,卻沒發現什麼異常,不由納悶。
若水看都沒看袁方,轉頭對小杏道:“小杏,你可聞到有一股怪味兒?”
“怪味兒?”小杏用力吸了吸鼻子,皺起了眉頭,“小姐,你不說倒不覺得,你一提,倒真像是有股味道,很難聞,唔,騷臭騷臭的,就像是黃鼠狼身上的味兒。”
若水笑道:“你聞過黃鼠狼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