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無處遁形(2 / 3)

這少年究竟是什麼來曆?

為什麼自己被他的目光一掃,竟然有種想要伏地膜拜的感覺?

對方身上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威壓氣勢,讓他在對方麵前隻覺得透不過氣來。

若水走近倩娘的床邊,忽然眉梢一動,嗅到床畔枕側有一股淡淡的香氣。

事實上,她一進到這間房中,就聞到了這股氣息,隻是她之前距離倩娘較遠,這股氣息又是極淡,並未引起她的注意。

這時離得床邊近了,這香氣一下子就引起了她的重視。

一般來說,在女子的閨閣之中聞到香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任是誰也不會覺得異常。

但凡是女子都喜歡胭脂水粉,梳妝台中少不了頭油花精等物,尤其是一些講究的富家小姐,就連身上穿的衣物都要用花香熏過。

倩娘床前的這股幽香卻不是花香,而是一種若水曾經聞到過的香氣。

和羅香!

若水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她居然在這遠離帝都的永淩參將夫人的床邊,嗅到了宮中珍藏和羅香的味道,這豈不是太奇怪了嗎?

這和羅香乃是花王爺親手所製,珍貴無比,據若水所知,他也隻製出來三盒,全都送進了皇宮之中。

之前聖德帝曾經中了一種奇毒,若水查來查去,這毒源就來自於和羅香,因為這和羅香中含有大量幽冥花的花粉,長時間使用,就會讓人不知不覺地中毒。

若水曾經和墨白順藤摸瓜,摸進了花王爺栽種幽冥花的花圃之中,看到了那樣一大片廣漠如海的幽冥花。

花王爺的狼子野心,已經昭然若揭。

隻是在花王爺的背後,卻還有一隻黑手在操縱著一切。

花王爺隻不過是那隻黑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己。

為了不打草驚蛇,查清楚花王爺背後的主使之人究竟是誰,若水和小七不動聲色,並沒有當眾揭露花王爺不可告人的野心,隻是在離京的時候,讓聖德帝多加提防小人暗下毒手。

他們相信以聖德帝的英明睿智,必不會久受那花王爺的蒙騙。

“請問姑娘,我夫人她、她究竟如何?”步長安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若水,見她將手放在倩娘的手腕上,專心把脈,然後臉然突然一變,變得凝重之極,心中不禁重重一沉,問話的聲音都在發顫。

若水倏地回過身來,冷眸一揚,“將軍大人,尊夫人究竟是患了重病,還是中了奇奇,將軍大人你難道不知麼?”

“……”步長安頓時語塞,他垂首好半晌,才低聲道:“她是中了一種毒。”

他之前一直沒對若水提及這個毒字,隻是說倩娘身患重病,這時卻被若水一言喝破,雖然心慌,但對若水的信心又徒然多了幾分。

“哦?尊夫人果然是中了毒,看來將軍大人是知情的,隻是我想知道,尊夫人這毒是何人所下?尊夫人知書達禮,溫文柔雅,又嫁於將軍為妻,身份尊貴,將軍對她寵愛有加,如珠如寶,卻是有何人這樣大膽,竟敢下尊夫人的毒?”

若水毫不放鬆,步步緊逼追問。

步長安額頭上沁出冷汗,瞠目結舌看著若水,不知如何作答。

“我的問題,將軍大人是不想答,還是答不出?”

若水等了半天,步長安的嘴就像是鋸上了,半個字也沒蹦出來。

“……”步長安的眉頭皺成了一把鎖,可就是遲遲不肯開口。

“將軍大人,你明明知道是誰給尊夫人下毒,為什麼卻不說出來,非要替他人隱瞞?據我為尊夫人把脈所知,尊夫人這毒中了應該有三年之久,這種毒已經深深地侵入了尊夫人的五髒六腑,而且此毒毒性極強,尊夫人中毒如此之久,還能活到現在,想來定是有人按時給尊夫人服下解藥,可是那解藥並不是真正的解藥,而是起了一種抑製毒性發作的藥物,所以尊夫人才能苟延殘喘,直到現在。將軍大人,不知道我說的可對否?”

若水說完之後,也不等步長安回答,從懷中掏出一顆朱紅色的小藥丸,放入倩娘的口中,道:“快咽下去。”

倩娘不假思索地咽了下去。

她對若水有種本能的信任,她相信眼前這少女不會加害自己,何況,自己已經中毒甚深,命在頃刻,就算對方給自己服下的毒丸,正好早點結束自己的痛苦,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步長安手指一動,想要阻攔,可他心念轉動,又垂手不動。

他的想法和倩娘一模一樣,事情再壞,還能壞到哪兒去?

除死無大事!

倩娘本來氣息奄奄,手足冰涼,臉色更是慘白如紙,服藥之後,隻覺全身都變得暖融融的,四肢也慢慢有了力氣,最讓步長安歡喜的是,她蒼白如紙的臉頰上,竟然隱隱有了一抹紅暈。

“倩娘,你、你好了?”步長安又驚又喜。

自從倩娘中毒以來,她這是第一次臉上露出紅暈。

就連倩娘自己也沒想到,服下這顆藥丸之後會見效這麼快,她幾乎不用步長安攙扶,就坐起身來,掙紮著想要下地。

“倩娘,你這是要做什麼?”步長安一驚,搶上來扶住。

“我要親自拜謝這位姑娘的救命之恩。”倩娘低聲道。

若水忍不住搖搖頭,道:“救命之恩?現在還言之過早,將軍夫人,我這顆藥丸和你之前服用的解藥大同小異,都不能解除你體內的毒性,隻是起了一個壓製的作用,這藥丸能維持你三日之命,三日之內,我再想法子幫你驅毒。”

步長安和倩娘本來都是滿心歡喜,聽了若水的話,不由都呆住了。

倩娘唇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道:“能多活三日,也是我賺了,還是要多謝姑娘。”

步長安眼中卻露出失望之色,看向若水,欲言又止。

他的想法和倩娘完全不同。

他想的是,這少女會不會是故意拖延時間,她是不是想要挾自己,或是想要自己答應她的什麼條件。

這段時間來,他已經變成了驚弓之鳥,在他眼中看來,每個人都懷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尤其是這一男一女,他們和自己非親非故,那男子打傷了自己,然後半夜找上門來,那少女出手幫自己治傷,又說要幫自己妻子解毒,這事兒怎麼看,都透著一股詭異。

要是說對方毫無目的,他可半點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