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是有多愛幹淨啊,就算是做夢都惦記著要洗澡。
本來他正準備去吩咐他們不用送水來了,可是聽到她在夢裏嘀咕了這句話,又改變了主意。
過了沒一會兒,房門被輕輕叩響。
“進來。”
一眾丫環捧著盥洗用具及衣物悄然入內,一個個踮著腳尖,小心翼翼地,生怕發出半點動靜,顯然是得了侯知府的囑咐。
眾丫環在耳房豎起屏風,放好浴桶,並注入熱水,然後將換洗衣物和盥洗用品鋪陳羅列。
她們做這一切都輕手輕腳,幾乎沒有發出半點聲響,知府大人說了,哪個要是出了差錯,直接拖出去砍頭。
“尊客,洗澡水已經備好,讓婢子們服侍姑娘沐浴吧?”一名年紀稍長的丫環悄步上前,輕聲對小七說道。
“全都出去!”小七看都沒看她一眼,就揮手打發她們離開。
那丫環一愣,馬上低頭答道:“是。”
她不敢違拗小七的意思,隻好帶著眾丫環們全都退了出來,然後細心地掩好房門,走出後院,向知府大人複命。
“什麼?那貴客把你們全都趕出來了?”侯知府眉頭一皺,麵露不悅:“是不是你們說錯了話?還是做錯了事?要不就是吵了那姑娘了?”
“婢子們不敢。”丫環們驚慌下拜,齊聲答道。
那年長丫環跪在地上回稟道:“老爺,婢子們聽從老爺的吩咐,一句話也不敢多問,那位姑娘好像睡著了,尊客怕婢子們吵醒了她,才打婢子們離開的。”
侯知府抓了抓腦袋,有點百思不得其解。
這要洗澡水的明明是太子殿下,這要洗澡的人也定是太子妃了。
他為了巴結小七,想得十分周到,特意向自己最寵愛的小妾要了幾套新做的從未上過身的全套衣飾,就連為太子殿下的衣物也準備得齊齊全全。
他還特意從自己府裏調來了一眾聰明伶俐的丫環們,派去服侍太子妃洗澡,可太子殿下居然一個也不用?
難道太子殿下是打算自己給太子妃洗澡麼?
這個念頭從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他就被自己這個荒謬的想法給逗笑了。
怎麼可能!
堂堂的太子殿下,放眼整個東黎,除了聖德帝就屬他的身份最為尊貴,他想要什麼樣的女子沒有,怎麼會放下身段去為一個女子洗澡?
這也實在是太荒謬了!
可他萬萬想不到的是,他心目中高不可攀的太子殿下,正在做的就是他認為絕不可能的事情。
把所有的丫環全都打發出去之後,小七直接走過去,上了門閂。
他先去屏風後麵試了試浴桶裏的水溫,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回到床前,低頭凝視著若水。
若水睡得十分香甜,嘴角上翹,不知道正在做什麼美夢。
這丫頭,睡得這樣香,自己要是叫醒她洗澡,豈不是太過殘忍?
好吧,這可是她自己要求的,她說不洗澡不睡覺,可不是自己強要給她洗的。
小七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新婚之日的情形突然浮上他的心頭。
當時她睡著了一無所知,靠在他懷裏像隻溫順的小貓一樣,讓他每每回想,都是回味無窮。
可惜從那一次之後,她就再也不肯讓自己幫她洗澡了。
現在,仿佛當時的情景重現。
小七自然也不會客氣。
他先是低低地喚了她兩聲,“水兒,你醒醒,你要是再不醒,我可就要幫你洗澡嘍!”
他的聲音有如耳語,若水自是聽不見,也不會醒。
小七勾了勾唇,露出得逞的笑意。
她不說話,那就是默認,這可就怪不得他了。
他伸出手,輕輕地替她寬衣解帶,然後抱起她向屏風後麵走去,她靠在他懷裏,像是感覺身上寒冷,往他的懷裏縮去。
小七輕笑一聲,環緊了她,既然她舍不得自己,那自己不妨陪她洗個鴛鴦浴好了。
他笑著走進了屏風後麵。
數牆之隔的另一間廂房裏,墨白正在盤膝打坐。
突然之間,他從床上跳了下來,滿臉通紅,像個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在室內走來走去。
他再也沒辦法靜下心去運功了。
因為他一運功,耳力就變得格外靈敏,十數米之外的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雙耳。
嘩嘩嘩,嘩嘩嘩。
水流的聲音接連不斷。
那聲音不是來自隔壁的房間,卻聲聲入耳,清晰得像是就在他身邊響起一樣。
雖然小七選的是距離他最遠的一間廂房,但方才小七和若水的一問一答,無不落進墨白的耳中。
那君小七現在在做什麼,他墨白用後腦勺都想得出來。
他在幫那水丫頭洗澡!
該死的,君小七他還是個男人嗎?居然幫女人洗澡,這種事虧他幹得出來!
真給他們男人丟臉!
墨白在室內轉了幾圈,隻聽得水聲不絕,他越來越是上火。
算了算了,人家是夫妻,愛幹嘛幹嘛,自己在這兒惱什麼火。
墨白強壓了壓心頭的悶氣,一屁股坐回床上,他想再打會兒坐,可是心浮氣燥,說什麼也靜不下心來,隻好站起來又繼續走動。
他轉了幾圈之後,又坐了回去,坐了不到片刻,又像被火燒了屁股一樣,繼續走來走去。
該死的,不就是洗個澡嗎?怎地洗了這許多時候,還沒洗完?
這流水聲嘩嘩的,還讓不讓人繼續練功了啊!
墨白喃喃咒罵著,雙手不知不覺地握著了拳頭,手背上的青筋突起來也不自知。
“師、師兄,十七師兄……”突然,床上傳來喃喃的低語聲。
墨白呆了呆,燕師弟醒了?
“十九師弟,小十九,你醒了?”他一個箭步竄到了床前,果然看到燕孤雲皺起眉頭,正在慢慢睜開眼來。
“十七師兄,真的是你嗎?”燕孤雲乍一睜眼,就看到了墨白,他有一瞬間的恍惚,眨了眨眼,他有了點真實感,再環視了一眼周圍,問道:“十七師兄,我這是在哪裏?是你、是你救了我嗎?”
“這裏是曲池城,是知府大人的衙門,小十九,你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我發現你的時候,你會昏迷不醒?是不是唐問天那老賊抓了你,然後把你打得吐血昏迷?”
墨白迫不及待地連聲問道。
“唐、唐問天?”燕孤雲心頭猛地一跳,心虛地別開了眼睛。
他才剛剛蘇醒,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自己一睜開眼睛,師兄就提到了唐問天,難道是他猜到了什麼?還是自己昏迷的這段時間他遇到了唐問天?
他沒有經過本師的同意,就另行拜了他人為師,這種行徑要是被同門知道,他以後別說無法在江湖上立足,隻怕是再也無麵目看到師傅和師兄們的臉了。
饒是如此,他在麵對墨白的時候,心裏還是發慌,像是做了虧心事一般,眼神躲閃。
墨白卻沒有發現他的異樣,以為他是受驚過度,這才神色怔忡,也不以為意。
“是啊,你本來不是和知府大人在一起麼?我發現你的時候,你倒在地下河口不遠的山道裏,昏迷不醒,口吐鮮血,我一摸你的脈搏,隻覺得混亂之極,以為你是強行練功導至走火入魔,所以馬上背你趕來曲池,找太子妃救你,沒想到她幫你把脈之後,說你隻是睡著了,並沒有受傷。小十九,你告訴我,你是不是遇到了唐問天?是不是他抓走了你,又打傷了你?若水說,你經脈受到了震蕩,但卻沒有受傷,我發現你的時候,你身邊空無一人,如果不是那唐問天,又會是何人?”
墨白一口氣問了十數個問題,他都快憋死了,要不是燕孤雲一直昏迷不醒,他真想揪著他的耳朵把他叫起來問個清楚。
他隻顧著詢問燕孤雲,卻沒想到自己的問題裏透露出了太多的信息。
燕孤雲馬上在心裏估算出了大概,他低著頭,眼珠骨溜溜地轉動著,忖思著怎麼編一個合情合理的謊言。
原來,墨師兄什麼都不知道。
這樣很好,非常好!
“十七師兄,唐、唐問天是何人?小弟從來沒聽說過啊?”他露出一副迷惑的表情。
墨白登時一窒。
他這才反應過來,十九師弟根本就沒有聽說過唐問天的名字,更不知道唐問天是誰。
十九師弟出生的時候,唐問天早就已經消聲匿跡多年,唐門已經出了新一代掌門人,對唐問天的事更是三緘其口,自己還是無意識中從師傅口中,才得知唐問天此人,和他昔年的所作所為。
“唐問天,就是那個山洞裏的惡鬼,也是擄走了失蹤少女的那人,他的真名叫做唐問天,是人,不是鬼!但他雖然是人,卻長得比鬼還要醜惡,小十九,你是不是遇到了一個鬼麵人?”墨白緊緊地盯著燕孤雲的雙眼。
“啊!原來他是人,不是鬼!師兄,他、他、他真的太可怕了。”燕孤雲臉上露出恐懼的表情,整個人往床角縮去,瑟瑟發抖。
“這麼說,你是真的遇到他了?”墨白擰起了雙眉,雖然他早就料到,但是由燕孤雲親口說來,卻又不同。
“我、我不知道他是誰,我本來和知府大人在一起,後來我忽然尿急,想去小解,然後等我小解回來,發現已經不見了知府大人,當時山洞裏漆黑一片,我、我又什麼也看不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走錯了路,回來的時候走入了岔道,以至於和知府大人分散了。”
說到這裏,燕孤雲頓了一頓。
後麵的謊話他要仔細點編,千萬不能露了破綻。
“那後來呢?”墨白追問。
“我亂走亂撞,慌不擇路,完全不知道走到了哪裏,我看不到師兄你,也看不到知府大人,那偌大的黑洞裏,好像隻有我孤零零的一個人,師兄,我當時真的好害怕。”燕孤雲突然抱住了雙肩,整個人縮成了一團。
墨白看在眼裏,心中驀然一痛。
這樣的燕師弟,好像又回到了他剛上九陽山時的模樣,他也是像現在這樣,縮成了小小的一團,像個受驚的小動物般,隻露出一雙驚慌失措的眼睛。
自己就是看到那雙眼睛,才覺得他很是可憐,生平第一次動了惻隱之心。
“燕師弟,都是我不好,當時我不該丟下你和那侯知府,你、你已經失去了功力,沒有自保之力,我卻任由你……”墨白心中愧疚,幾乎說不下去。
“不,不,師兄,這根本就不怪你,隻怪小弟實在是沒用,幫不了師兄的忙,反而成了師兄的累贅。師兄你當時也是急著要去救人,那惡鬼如此厲害,師兄你如果不能及時趕去,太子妃說不定就會遭了他的毒手,哎喲,師兄,太子妃她可救回來了?她、她平安無事吧?”
燕孤雲抬起頭來,眼神誠摯,一臉關切地問道。
“救回來了,她平安無事,此時正和她的太子殿下在一起……”墨白肚子裏泛起了一股酸意,他不願去想他們此時在做的事,繼續追問道:“那後來呢,又發生了什麼事?”
“謝天謝地,太子妃能夠平安無事,小弟我就放心了,師兄,小弟當時在黑暗之中,越思越想,越覺得小弟之前所想所做,全都錯了!”他愧疚地低下了頭。
“怎麼錯了?你之前怎麼想?現在又怎麼樣?”墨白不解。
“師兄,在那山洞裏,周圍空無一人,四周更是一片安靜,黑暗有如死水一般。小弟靜下心來,回想這些時日來的所作所為,大是慚愧。我之前還想要害死那太子妃,實在大是不該。她、她就是一個無辜的弱女子,我卻因為師兄你叛出師門,把所有的過錯都怪在了她的頭上,遷怒於她,一心想要她的命……師兄,小弟錯了,真的大大的錯了!師兄,你、你會原諒小弟嗎?”
燕孤雲越說越是激動,清亮的眼中滾出兩顆大大的淚珠,伸出兩隻手,像個犯錯的孩子祈求大人原諒一般,緊緊抓住墨白的衣袖。
“燕師弟……”墨白沒想到燕孤雲想通的會是這個,這件事一直像塊大石頭般壓在他的心頭。
他了解燕孤雲的性格,他心高氣傲,這次失去了功力,雖然嘴上不說,可是他的心裏一定是痛苦之極,從一流高手,到連普通人都不如,落差如此之大,他又如何能夠接受?
恐怕在他的心裏,一定是把若水恨到了骨頭裏罷。
他嘴上越是不說,心裏就會越是記恨。
墨白卻無法勸解,他知道這件事是燕師弟心中的死結,除非他自己想通,否則隻能越解越結。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想法子分開兩人。
所以他才會讓侯知府在那校馬場起上一所大宅子,希望燕師弟能夠長居此處,修心養性,希望歲月的時光會衝淡他心中的仇恨和怨念。
可今天燕師弟卻突然告訴他說,他想通了,他醒悟到這件事並不是若水的錯,而全是他想錯了。
墨白登時大為欣慰。
他臉上露出由衷的笑容,拍著燕孤雲的肩膀,笑道:“小十九,你能想通就很好,本來這件事,就不關她的事。我所以要離開師門,並不是為了她,而是我自有原因。日後回到九陽山,我會親自向師傅解釋一切。好,小十九,你這樣很好。”
“師兄,你這樣說,是不是表示你已經原諒我了?”燕孤雲仰起臉看向墨白。
墨白點了點頭。
“那,那不知道太子妃她,會不會也原諒我呢?師兄,我真的錯了,我不該對她起了殺心,一想到我差點錯怪了她,要了她的命,我就恨不得、恨不得……”燕孤雲忽然抬起手來,狠狠地給了自己兩記耳光。
“燕師弟,你這是做什麼?她不會怪你的,她的胸襟,遠比你想的要寬大得多,等你和她多接觸接觸,你會發現,她和一般的女子大不相同,嗯,簡直是不可同日而語。”墨白拉住燕孤雲的手,阻止他繼續再打自己的耳光。
“真的麼,師兄?太子妃她真的會原諒我?師兄,我想去見她,親口向她磕頭認錯,要不我的良心會永遠不安。”燕孤雲一臉認真地道。
“見她?”墨白猶豫了一下。
現在怎麼見?
那邊正在沐浴,燕師弟要是敢過去,不用露麵,那拈酸吃醋的君小七非放出銀針,取了燕師弟的兩隻招子不可。
“她現在不方便見你,嗯,你別誤會,她正在休息,等她睡醒了,我自會安排。小十九,你再給我詳細說說,你後來是怎麼樣遇到那唐問天的?”
墨白最擔心的是那唐問天究竟對燕孤雲做了什麼,以及那唐問天又是如何逃脫的。
燕孤雲是最後接觸到唐問天的人,從他的嘴裏,一定可以探出點端倪來。
哪知道燕孤雲卻搖了搖頭道:“師兄,實不相瞞,我真的不清楚事情是怎麼發生的。我當時陷身於黑暗中,很是害怕,大聲地喊師兄你的名字,還有知府大人,卻隻有空洞的石壁傳來的回聲,聽不到半點人聲。忽然之間,我感覺好像一陣風從我身邊刮過,我還來不及反應,後頸就是一痛,竟是中了他人的暗算。”
“我當時知道遇襲,便立刻假裝昏迷不醒,然後感覺有人把我背了起來,向著一個方向飛奔。這人跑起來的姿勢十分怪異,一蹦一蹦,可是每一蹦,都竄出老遠,武功之高,僅在師傅和師兄你之下。我不知道這人是誰,黑暗中也看不清他的臉,更不知道他打暈我想要做什麼,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假裝不醒,一動不動。”
“不錯,小十九,你做得很好,十分聰明。抓你的那人,定然就是唐問天那老魔頭了,可惡,果然是被這家夥逃走了,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卻沒有發覺!”
墨白恨恨地一揮拳,他一聽燕孤雲描述,就斷定那人定是唐問天。
他卻哪裏知道,這番話全是燕孤雲信口胡編出來的。
燕孤雲極是聰明,他隻聽了墨白的幾句話,就知道師兄根本不清楚自己已經拜了唐問天為師,更不清楚之後發生的事,他就索性裝糊塗,裝做根本沒聽過那唐問天的名字。
墨白又猜測他被唐問天擄走,並被唐問天打傷,這一猜測正好給了他一個理由。
他便順水推舟地編了下去,這樣也正好可以掩蓋師兄發現自己的時候,自己因為練功受驚而經脈逆轉,以致走火入魔的真相。
“那後來呢?你是怎麼受的傷?那老魔頭為什麼把你丟下,他從哪裏逃走了?”墨白再次問道。
“我當時假裝昏迷,卻伏在那人的背上,偷偷睜開眼睛,可惜我卻什麼也看不到,後來,我突然發現眼前漸漸出現光亮,雖然微弱,但真的是光亮,我又驚又喜,就忘了屏住呼吸,一下子被那人發現了破綻,他發出桀桀怪笑,突然把我拋在了地上。”
燕孤雲越編越是煞有其事。
他知道越是說一些細微末節說得詳詳細細,就越容易讓人相信。
果不其然,墨白千聰明,萬伶俐,卻一點兒也沒從燕孤雲的這番話中聽出半點破綻,全部信以為真。
“可惡的老魔頭,他要對你做什麼?”墨白咬牙問道。
燕孤雲猛地打了個寒顫,似乎想起了當時的情形,再次發起抖來。
“他、他、他……”他的嘴唇也哆嗦著,連話都說不成整句:“他突然把臉湊到我麵前,對著我露出了一排白森森的牙齒,我隻見眼前這人的臉醜怪之極,那根本不是一張人的臉,就像是從地獄裏來的魔鬼一樣,可怕極了,我張開嘴,想要大叫,卻被他一把扼住了脖子,怎麼也掙紮不脫。”
“我呼吸困難,拚命地吸氣,隻聽那人自言自語,這小羊細皮嫩肉的,可惜就是瘦了點,不過馬馬虎虎吃個三天,倒也是夠了。隻可惜這裏不敢生火,萬一惹來了厲害的對頭就不好了,隻能吃生的,也罷,讓我先喝口小羊的血,暖暖肚子。”
“我一聽之下,嚇得幾乎要暈了過去,這、這真是惡鬼,是個吃人的惡鬼,他竟是要把我活生生的吃了!”
燕孤雲越說越像,他模仿起唐問天的神情語氣,說得惟妙惟肖。
之前在山洞中的時候,唐問天突然打開機關,將含香擄了進來,目的就是想生吃人肉,活飲人血,這一幕深深的印在燕孤雲的腦海。
後來他為了滅口,親手殺死了含香,說起來他心中沒有半點愧疚之意,反覺得自己是成全了她,否則她最後的下場,就是被那唐問天活生生的吃掉,自己倒讓她死得個痛快。
他這番話一說,墨白更是信了個十足十。
如果燕孤雲不是親耳聽過唐問天的說話,他絕對不會說得這麼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