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並駕齊驅(1 / 3)

就在她和侯知府一對一答的時候,墨白和小七已經各自策馬在場中跑了一圈,二人一先一後騎著馬來到了若水身邊。2YT。ORG

“水丫頭,我們的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你來做我們的公證人。”

墨白隻是瞧向若水,一眼也不看向小七。

因為小七騎的胭脂雪實在是比他胯下的短腿土馬高大得多,兩人騎在馬背上,他登時就比小七矮了那麼一大截,看向小七的時候都需要仰起頭來,這讓他非常、非常的不爽!

“好,我來做公證,你說說如何比法?”

若水現在對小七是信心滿滿,她笑著看向墨白,眼睛清得像兩汪泉水,更亮得像是天上的星星。

看得出來她的心情極好。

有必要笑得這麼開心麼!

墨白心裏嘟囔了一句。

他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看不出來若水在開心些什麼,可是他不願意深想,因為隻要一想,他就氣憤難當。

現在比賽在即,他需要保持的就是心境的平和跟寧靜,這樣他才會有必勝的把握!

剛才他在場中奔跑的時候,同時也仔細觀察了一下胭脂雪的跑速,看完了之後,他心中更有底了。

笑!笑!笑!

現在看你笑得歡,一會看你怎麼哭!

“這比賽的法子最是簡單不過,就是比誰的馬跑得快,所謂千裏馬千裏馬,日行一千裏才算得是好馬!既然是比賽,就不但要比速度,還要比腳力,你們同意嗎?”

墨白一臉嚴肅,說得頭頭是道。

他看向若水,見若水笑著點了點頭,小七也沒有出言反駁,可是他臉上還是板得緊緊的,不露一絲笑容,繼續說道:“我剛才繞著場地跑了一圈,粗略估算了一下,這一圈下來大約是八裏之數,知府大人,我說得可對嗎?”

他挑眉看向侯知府。

“對,對,大俠說得真是再對也沒有,本府修建這所校馬場的跑道,一圈下來不多不少,正正好好是八裏!”

侯知府吃驚得連連點頭,他不由看向墨白,對他的計算能力由衷地感到佩服。

“小白,你就別賣關子了,直截了當地說,要怎麼個比法?你的意思是要繞著這馬場跑上整整一千裏,再分出勝負嗎?一圈是八裏,豈不是要跑整整一百二十五圈,等跑完千裏,這天都要亮了!”

若水眉頭微皺,她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覺又襲上了心頭,總覺得在暗中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窺伺。

她忍不住向周圍掃了一眼,隻見偌大的校馬場中,除了他們四個人,空蕩蕩的再也沒有一個人影。

遠處樹影婆娑,被風一吹,影影綽綽,像是有無數個黑色的人影閃動。

“跑一千裏?你以為我墨白會想出這種笨法子?不,不!當然不!”墨白連連搖動手指,一臉的不以為然:“我可不想餓著肚子跑這麼久,你們不餓,我可餓了。”

“那你的好法子是什麼?”若水白他一眼。

“很簡單,就以百裏為限,既可以賽出速度,也可以賽出腳力。七兄是懂馬之人,尋常的快馬在五十裏之內可以奔跑如飛,可是五十裏之後,腳力就會漸漸不濟,隻有真正的千裏馬才可以越奔越快而不覺疲累,所以隻需要跑上百裏,就可以看出一匹馬是不是真正的千裏良駒,七兄,你覺得我所言,是否有理?”

他一口氣說完,然後斜斜地睨向小七。

“好!”小七幾乎毫沒考慮地就點頭同意。

墨白說的不錯,一百裏的確可以看出馬的優劣,是駑是劣,一目了然。

而且天氣己晚,他也想速戰速決。

百裏之賽,最多也用不了一個時辰,所以他答應得很是幹脆。

“既然七兄也同意了,那咱們就趕緊開始吧。水丫頭,你就站在這裏,幫我們數著圈數,對了,我小時候家裏窮,沒念過書,不識數,你的算數好,幫我們算一下這一百裏需要跑多少圈啊?”

墨白臉上終於綻開了笑容,他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兒,笑嘻嘻地問若水。

“十二圈半!”若水咬著牙道,這個該死的墨白,一出口就諷刺人,真該讓唐姊姊繼續留在這裏,隻有唐姊姊才是這墨白的克星。

“原來是十二圈半,好,那就請知府大人站到對麵的這個位置,和水丫頭遙遙相對。七兄,咱們就從知府大人站的地方做為起點,以水丫頭現在的地方為終點,正好是十二圈半,你意下如何?”

小七沒說話,隻是點點頭,然後一提馬韁,向墨白手指的方向馳了過去。

侯知府更不打話,拍馬緊緊跟在小七的身後。

“水丫頭,你就站在這裏,等著看最後的結果吧。毛驢兄弟,咱們走。”

墨白等到小七和侯知府已經馳到了起點的位置,才懶洋洋地對著若水一笑,然後拍了拍大毛驢的馬腦袋。

大毛驢沒有撒開四蹄奔跑,而是也像墨白一樣,懶洋洋地邁著短粗的馬腿,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

“該死的墨白!”若水咬著牙詛咒了一句。

她現在又開始有點擔心了,以她對墨白的了解,墨白越是表現得滿不在乎,就越是代表他有取勝的把握。

她不想讓小七輸!

因為她不想讓小七欠下墨白任何承諾!

天知道這個鬼心眼像篩子一樣多的墨白會提出什麼樣不可思議的要求。

小七雖然睿智機警,可是論起機靈狡詐,比起墨白來是遠遠不如,弄不好墨白挖一個坑,布個陷阱,小七就能一頭紮了出去。

不行,她一定要想個法子,讓小七能夠穩贏不輸。

“知府大人,你來喊開始。”

墨白和小七勒住了馬韁,齊頭停在若水對麵的跑馬道上,侯知府就站在跑馬道的旁邊,神情略為緊張地看著兩人。

聽到墨白的說話,他點了點頭,隻覺得喉頭有點逼緊,心跳加快。

他忍不住在肚子裏大罵自己:又不是你去賽馬,你緊張個屁啊!

“好,那我喊一,二,三,數到三字的時候,兩位大俠就請開始出發。”他的嗓子微微有些顫抖,充滿希望的目光看向小七。

他現在是一心一意地希望小七能夠取勝,好好打壓一下墨白的威風。

太子殿下贏了,就代表自己贏了,說明他選馬的眼光不差。

小七和墨白同時點了點頭,兩個人手握馬韁,看向前方,等著侯知府報數。

“一,二,三!”

侯知府話音剛落,兩匹馬兒就像離弦的箭一樣射了出去,幾乎是眨眼之間,就已經奔出了老遠。

“咳咳咳。”侯知府站得太近,一不留神就吃了一嘴馬蹄子濺起來的黃土,忍不住咳嗽起來。

他揉了揉眼睛,隻看到了一溜塵土,滾滾而去。

小七和墨白齊頭並進,幾乎是並駕齊驅,兩人的騎術相當,所以這場比賽,比的當真隻是馬本身的腳力和速度。

兩人眨眼之間,已經繞著校馬場奔馳了一圈。

一圈下來之後,墨白已經落後了小七一個馬頭的身位。

若水和侯知府看到這般情況,都是嘴角上翹,露出微笑。

他們本來擔心的就是墨白選出來的大毛驢兒真是匹被埋沒的千裏良駒,真的會蓋過胭脂雪一頭,可是一圈下來,那大毛驢跑的速度雖然快得超乎他們的意料之外,但比起胭脂雪來,還是落後了不少。

這隻是第一圈,大毛驢兒已經輸掉了一個馬頭,再跑下去的話,胭脂雪發起力來,肯定會將大毛驢兒越甩越遠。

侯知府很清楚愛馬的速度,它要是奔發了性兒,真是越跑越快,跑到後來,就會有如在雲端裏飛翔一般。

所以他聽到愛馬被墨白貶得一文不值的時候,他才會那般的不服氣。

看到跑馬場中,胭脂雪再展神力,將大毛驢兒拉得越來越遠的時候,侯知府的背不知不覺地挺直了,雙手放在肚皮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穿白衣服的小子,讓你瞧不起老子的寶馬良駒,現在就讓你瞧一瞧,老子的愛馬可不是吃素的!哼,哼哼!

雖然胭脂雪將騎著短腿土馬的墨白越拉越遠,可是小七心中卻也越來越是震驚。

讓他驚訝的是,那匹不起眼的大毛驢兒比他想像中的還要神駿!

別看他現在甩了墨白有半裏地的距離,可是小七心裏清楚,他已經將胭脂雪催動到了極致,可是對方的大毛驢兒好像還沒跑起來。

“這個墨白,他在搗什麼鬼?”

小七在馬背上略一側身,回眸看向身後半裏之外的墨白,對方臉上的神情就和他胯下的那匹馬一樣,都帶著點懶洋洋的神氣,好像不是在進行激烈的比賽,而是有點走馬觀花的意思。

打眼一瞧,小七就氣不打一處來。

自己在這裏認真地賽馬,對方卻好像是在玩耍一般。

難道這比賽一開始,墨白就沒打算要贏麼?

那他提出來的賭注,如果他要是輸了,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麼?

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小七越想心裏越是狐疑,忍不住頻頻回眸向墨白瞧去。

“嗬嗬嗬。”墨白好像察覺了小七在注視自己,他在馬背上伸了一個懶腰,然後抬起雙眼,對著小七咧嘴一笑。

墨白的突然一笑,顯得十分突兀。

就在小七琢磨這家夥為什麼笑得這樣古怪的時候,他就看到墨白打了個哈欠,拍著短腿土馬的腦袋道:“毛驢兄弟,你好歹給我爭口氣,別軟趴趴地跟沒吃飯一樣,等你跑贏了,我給你買豬馬牛羊,讓你吃一個痛快。WWW。2yt。ORG”

他略帶玩世不恭的聲音順著風聲送入了小七的耳朵。

小七打鼻孔裏冷哼一聲。

這馬兒明明是吃草的,可是墨白卻說要喂人家吃豬馬牛羊,這豬牛羊也罷了,他居然還要喂馬吃馬肉,真虧他怎麼說得出口來。

短腿土馬忽然在急馳中抬起前蹄,人立起來,發出一聲長嘶,似乎是以行動來抗議,順便表示一下自己堅決不吃馬肉的決心。

墨白猝不及防,差點從馬背上摔了下來,他手忙腳亂地抱住馬脖子,氣惱地大罵:“笨驢,你不想吃肉,也用不著拿老子撒氣啊!別以為你今天神氣了,你就可以抖威風,老子告訴你,跑不贏這場比賽,老子殺了你吃肉!”

他說話的時候,短腿土馬正好跑過若水的身邊,若水把他半瘋半癲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

這個墨白真是小心眼到了極點,隨時隨地都是一副皮裏陽秋的樣子,剛才這話明著是在數落馬兒,可實際上卻是在諷刺小七,譏笑他在侯知府麵前顯露了太子殿下的身份,才讓那侯知府屁顛屁顛地跟著討好巴結。

小七的耳音更靈,墨白的話他雖然聽到了,可半點也沒放在心上,雖然墨白看上去沒有半點認真比賽的模樣,但他絕不能因為對方的表現就掉以輕心,誰知道這個墨白會不會來一招後來居上,後發至人?

他緊緊催動著馬速,胭脂雪就像風馳電掣般撒開了四蹄,幾如淩空飛起。

好馬果然是好馬,跑得雖然快,卻依然平穩,小七幾乎沒有感覺到顛簸,他決定將領先的優勢更拉大一點,不給墨白任何可乘之機。

眼瞅著被小七拉得越來越遠,墨白還是不緊不慢,短腿土馬一直保持著先前的速度,並沒有像胭脂雪那樣漸漸加力,越奔越快。

侯知府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小七的騎術之精自然不在話下,胭脂雪的速度也沒有讓他感到意外,讓他吃驚的卻是墨白胯下的那匹不起眼的大毛驢,這匹馬雖然也是他手下鐵甲軍的坐騎,卻並非他花重金購得,而是買馬的時候,人家送的一個不要錢的搭頭。

也虧著他是愛馬之人,雖然瞧不上眼這個搭頭,卻沒有讓軍士們將它宰了打牙祭,而是隨意指給了一名鐵甲兵當坐騎。

那鐵甲兵看到旁人騎的都是身高腿長的千裏名駒,自己卻得了這樣一頭毛驢樣的矮馬,心裏自是憋悶之極,尤其是騎在馬背上訓練的時候,他自己長得人高馬大,卻因為騎著這樣一匹矮馬,覺得自己處處低人一等。

最讓他感到難以忍受的就是旁人處處拿他這匹馬來和自己的好馬比較,讓他十分沒有麵子,見了誰都抬不起頭來。

一想到是因為這匹劣馬害得他受人奚落,他對這馬就氣不打一處來,平時非打即罵,喂食更是饑一頓飽一頓,沒有半點愛惜之情,他隻望折磨得這馬兒早點死掉,知府大人就會再給他備上一匹良馬。

可沒想到,這矮腿馬的生命力極其頑強,雖然受了他的種種虐待,還是活了下來,隻是性子更加惡劣,對他這個主人的命令,愛聽不聽,有好幾次在訓練的時候,這馬兒劣性突然發作,不是玩人立,就是尥蹶子,毫不留情地將他從馬背上甩了下來,跌得他幾乎筋折骨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