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揚眉吐氣(2 / 3)

的臉上很快出現了隱隱紅暈。

小七禁不住眉頭一皺,心情頗為複雜。

一方麵極愛她醉酒後憨態可掬、臉泛紅霞的模樣,另一方麵又擔心她不勝酒力,萬一……

他目中寒光一閃,見若水舉杯仰脖又欲飲盡,忍不住劈手奪過若水手中的酒杯,炯炯有神的目光射向前來敬酒之人。

“這杯酒,我替太子妃喝了。”話落,一飲而盡。

他也不顧在眾目睽睽之下,一隻手霸道囂張地攬在若水的腰際,同時顧盼神飛,一雙冷眸向四周圍掃視了一圈。

來人錯愕了一下,緊接著堆起滿臉笑容,寒暄了幾句之後,就悄悄地退了下去。

小七這突如其來的一手,群臣全都看得明白,大夥兒輪流敬太子妃的酒,惹得太子殿下不高興了。

他們可都是見風轉舵的好手,見狀,哪裏還敢上前滋擾若水,於是轉換了目標,不再敬若水的酒,而改為隻敬太子殿下了。

小七的舉動,讓若水哭笑不得。

她的酒量雖然及不上小七,但也不算太差啊。

不過是區區幾杯果酒,哪裏就能喝醉呢。

他的手猶如鐵箍一樣,牢牢掌控在她的腰間,她剛略一掙紮,就聽到他滿含威脅的語氣在耳邊道:“乖乖的不許動,要是不聽話,瞧我回府之後如何收拾你。”

這“收拾”二字,他吐得極輕,幾乎微不可聞,卻含著濃濃的曖昧之意。

若水的臉驀然一紅,又嗔又怒地瞪了他一眼,卻果然在他懷中不動了。

“哈哈哈,老七,你待水兒這樣體貼,朕都有些嫉妒了!你這小子,現在眼裏隻有媳婦,沒有父皇了!”

兩人之間的親密情狀自是沒有逃過聖德帝的眼睛,他仰起頭來大笑了幾聲,然後抱怨道。

言辭若有憾焉,其心乃深喜之。

“兒臣不敢。”小七被父皇當眾調侃,卻麵不改色,臉都不帶紅一紅的。

若水卻情不自禁地漲紅了臉,暗道聖德帝真是沒半點帝王的架子。

“來人,有賞!”

聖德帝心情極好,大手一揮,張口就是封賞。

什麼外邦進貢的翡翠玉珠盤,琉璃走馬燈等等珍奇之物,從聖德帝的口中一樣一樣念了出來,他一口氣念了十數樣,聽得群臣們都是咂舌不下。

就連德喜都暗暗替皇帝陛下覺得肉疼。

這些好東西哪一樣都是難得一見的稀世奇珍呐,收在國庫之中,等閑也不拿出來示人。

可如今陛下倒好,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全都賞給了太子妃。

若水聽了這些奇珍異寶的名字,卻有如清風過耳,半點不放在心上。

東西她雖然不稀罕,但聖德帝的一番心意,她還是很領情。

她拉著小七盈盈下拜:“多謝父皇厚賜。”

群臣全都一臉羨慕的看向若水,見她神色淡然,更是佩服,直讚柳丞相教女有方。

姚皇後看在眼裏,心中更是嫉恨非常。

她死死咬住牙。

聖德帝賞賜給若水的這些物事裏,有不少是她預備留給妙霞的添妝之物,她曾經向聖德帝求了幾次,聖德帝卻都不曾答允。

如今就這樣半點也不心疼的全都賜給了她的眼中釘,肉中刺。

怎能由得她不嫉,不恨!

她的指甲幾乎嵌進了掌心裏。

柳若水,總有一天,本宮會要你把這所有的東西,一樣一樣的全都給本宮吐出來!

酒酣耳熱,氣氛漸漸推向**。

聖德帝對著德喜微微頷首,德喜公公會意,拍了拍手,便有一隊宮女魚貫而入,簫管笛音,悠揚響起,宮女們身著彩衣,翩翩起舞,為酒宴助興。

見群臣們一個個眉飛色舞,就連小七都酒到杯幹,喝得盡興之極。

若水不覺得有些百無聊賴。

雖然宮女們的歌舞很美妙,但看慣了現代大型歌舞的若水,卻提不起半點興趣。

不能喝酒,酒席上的菜看上去頗為油膩,就連她素日最愛的獅子頭都讓她興趣缺缺。

她把玩著空酒杯,目光無意識地在席間逡巡著。

她懶得去看坐在正座上姚皇後的臉色,想來也是難看之極。

她已經如了姚皇後所願,將樂正毅關進了天牢,不知道下一步,他們的步驟將會是什麼呢?

她倒很是好奇。

過幾天她得抽個空去天牢會會那樂正毅,順便商量一下以後的對策。

隻是不知道自己和樂正毅布署的這步棋,會不會引出幕後黑手呢?

他要是萬一瞧破了行藏,不上當,又當如何?

她心中暗暗思襯,一抬頭間,忽然看到坐在席對麵的妙霞公主,然後視線就停住不動了。

“水兒,怎麼了?”小七馬上注意到她的異樣,在她耳邊輕聲問道。

“公主,不對勁。”若水也輕聲答道。

“哪裏不對了?”小七聞言,也向對麵的妙霞瞧去。

隻見妙霞公主沒精打采的坐在席上,對宮女們的歌舞正眼也不瞧,一雙白玉筷子拿在手裏,對著桌上的一道菜戳來戳去,那一盤醬燒肘子被她戳得全是窟窿眼,活像個馬蜂窩。

似乎,的確有些不對。

小七雖然不及若水心細,但他畢竟和妙霞相處多年,感情甚篤,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性格還是比較了解的。

解的。

她和她母親姚皇後完全不同,臉上心裏都藏不住事,有什麼不快,都會在臉上表現出來。

看她現在這副模樣,明顯是受了氣。

她身為東黎國最尊貴的公主,聖德帝最疼愛的小女兒,被二人視若掌珍,故而養成她一副驕蠻任性的脾氣,整個宮裏人人對她好還不及,又有何人敢給她氣受。

轉念一想,小七不由想到了一個人。

這天下間,能影響到妙霞情緒的,唯他一人而己。

這個孟明俊,輸給自己之後,就這樣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從此音訊全無。就這樣讓妙霞留在宮中,徒惹相思。

隻不過,縱然他身在帝都,又能如何?

他和自己是一樣的性子,輕易不動情,一旦動了情,就如磐石一般,再無轉移。

要想讓他的心裏再住進第二個姑娘,隻怕比登天還難。

小七縱然是再智計無雙,對這種感情之事,也是一籌莫展。

唯有讓妙霞自己能想通關竅,自己走出情關,才不會為情所困。

他不願在若水麵前提及孟明俊的名字,便道:“不過是小姑娘家的心事,由得她去吧。”

若水卻緩緩搖頭。

她聽懂了小七的話中之意,卻並不認同。

她極是細心,察覺出來妙霞公主神色倦倦,不像是為情所惱的模樣。

否則她不會泄憤似的把麵前的菜肴戳成了馬蜂窩。

而且,以她對妙霞公主的了解,她是一刻也閑不住的性子。

自己和小七離京三月,要是按照妙霞公主的脾氣,早就在開席之前就搶到自己的身邊,咭咭呱呱的說個不停,怎麼會懶洋洋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動都懶得動呢?

其中必定另有原由。

自己需要找一個時機,好好的和妙霞聊一聊。

隻是這耳目眾多,又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又哪裏能尋得好時機,脫身開去呢?

若水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她突然捂住胸口,難受的低咳了兩聲。

小七馬上回眸,眼光裏是滿滿的擔心,柔聲道:“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好像喝多了酒,頭疼。”若水揉了揉太陽穴。

“那咱們馬上回府。”小七不假思索地道,埋怨地瞪了她一眼,“不能喝偏要喝,要不是我替你擋住,你今夜豈不是要醉死過去?上次喝醉了酒,你可還記得?”

若水心虛地別開了眼,怕被小七看出端倪。

“難得父皇這麼高興,咱們要是就這麼走了,豈不是掃了他老人家的興致?我想去禦花園走走,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想必這酒勁就過去了。”若水提議道。

小七搖頭道:“不行,你一人出去,我豈能放心?我陪你一起去禦花園。”

若水的眼珠一轉,落在對麵的妙霞身上,微笑道:“不必啦,在這皇宮之中全是侍衛,戒備森嚴,能出什麼意外?再說你是太子殿下,如果離席而去,這滿座的大臣們該去敬誰的酒?我讓妙霞陪我一起,這麼久沒和她見麵,我也有好些話想和她說說。”

聞言,小七若有所思地看了妙霞一眼,終於緩緩點頭道:“也好。”

他對妙霞招招手:“妙霞,你七嫂喝多了酒,你陪她去外麵透透氣,散散步。”

妙霞眼中一亮,站起身來,爽快地道:“好。”

姚皇後卻目光一閃,劃過一抹不悅。

“妙霞,你先前說身子不太爽快,剛才母後瞧你幾乎連菜也未動,這會兒還是多休息休息,不要去園子裏吹風了吧。”

妙霞身子一僵,臉上露出不情願之色,咬住了嘴唇卻不說話。

聖德帝向妙霞瞧去,微笑道:“小九,你身子不適麼?父皇瞧你確實沒吃多少東西,可是今夜禦廚所做的菜不合你的胃口?”

“是啊,難吃死了,我還是喜歡吃七嫂親手做的點心。”妙霞撅起了嘴,滿臉嬌憨之色。

“嗬嗬,想吃你七嫂做的點心還不容易,趕明兒你就去你七哥府上吃去。”聖德帝笑眯眯地道。

“可是母後不讓女兒出宮,更不讓女兒去七哥的府邸……”妙霞一臉的委屈看了姚皇後一眼。

“哦?”聞言,聖德帝拈了胡須,向姚皇後瞧去,“皇後,為何不讓小九出宮啊?老七是小七的七哥,水兒是她七嫂,兄妹之間走動走動,有何不可?”

姚皇後心中突的一跳,臉上微微變色,隨後她從容一笑:“陛下,臣妾是為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著想。小九性子頑劣不堪,太子和太子妃剛剛回京,還沒來得及好好休息,臣妾生怕小九去打擾他們,陛下說的是,他們兄妹感情親厚,彼此之間親近,臣妾喜歡還來不及呢,又怎會阻止?”

聞言,聖德帝神色登和,笑道:“既然如此,就讓小九陪水兒出去走走,她們年齡相仿,定有許多話說,把她們拘在這裏陪我們這群老頭子聊天喝酒,隻怕悶也悶壞她們了。”

姚皇後無奈,隻好點頭道:“妙霞,你七嫂不舒服,你要好生照看著她,千萬不可多嘴多舌,惹你七嫂厭煩。”

妙霞嘀咕道:“我才不會。”

若水站起身來,笑道:“皇後娘娘多慮了,公主就是兒臣的妹妹,當姐姐的又豈會嫌妹妹厭煩呢,對不對,公主?”

她笑著對妙霞眨眨眼。

妙霞拍手道:“對

手道:“對啊,若水姐姐,啊,不對,七嫂,咱們走吧。”

她這時臉上才露出了今晚第一個歡娛的笑容,蹦跳著過來拉起若水的手,二人向外走去。

聖德帝微笑著目送二人的背影消失在殿門口。

姚皇後則直勾勾地緊緊盯住二人遠去的方向,眸光變幻不定,微微側目,視線對著姚思遠輕輕一瞬。

姚思遠卻幾不可察地搖搖頭。

他知道姚皇後的意思。可是在這皇宮之中,侍衛多如過江之鯽,他縱是想玩什麼花樣,也沒那個膽子。

姚皇後登時坐如針氈,再也沒心思應付群臣,心中焦慮不定。

禦花園中,若水和妙霞手攜著手,漫步於花木扶疏的花圃之中。

一離開宴席,妙霞臉上的歡娛之色馬上消失無蹤,整個人變得異常地沉默。

若水也不相詢,隻是拉著她的手,和她並肩而行。

她了解妙霞的性子,她肯在大殿之上做戲,更願意和自己出來,定是有話想和自己說。

她隻需靜靜地等待便好。

二人走到假山之畔,眼見一波巡視的侍衛走過,周圍靜悄無人,妙霞握著若水的手突然一緊,壓低了嗓子,聲音微微發顫。

“七嫂,我、我有話要告訴你。”

“什麼話?”若水停下腳步,柔聲問道,這裏光線陰暗,遠處燈籠的光亮幾乎照不過來,但她還是能夠感覺到妙霞的臉色沉重之極。

妙霞的手心全是冷汗,整個人也似乎在簌簌發抖,顯然她所說之事,定然極為重大。

“公主,不要緊張,這周圍沒有旁人,不會有人聽到咱們所說的話。”

若水輕聲安慰她道,同時側耳傾聽,的確沒聽到附近有呼吸之聲。

妙霞公主神色稍安,她抬起臉來,定定地看著若水,一雙水漾分明的大眼睛中滿是驚惶之色,還有一種說不出的痛楚,看得若水心中一怔。

“七嫂,你和七哥回京之後,為什麼不來瞧我?是不是因為母後她……做了什麼對不住你們的事?”妙霞咬了咬嘴唇,突然開口道。

“公主何出此言?”若水神色淡然。

“你、你和七哥定是惱了我了,是不是?因為母後她、她……”妙霞咬得嘴唇發白,終於說了出來:“她要害你和七哥,所以,你們連我也一起恨了,是嗎?”

她的眼中湧上了一層淚光,泫然欲泣

若水心中一軟,她對這個性格單純的公主並無惡感,並不因為她是姚皇後之女而心生偏見,隻是她知道姚皇後恨己入骨,隻欲除自己而後快,如果自己和妙霞交往太近,姚皇後定然不允,反倒讓妙霞公主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所以她和小七都不由自主的刻意保持著和妙霞之間的距離,沒想到反而因此傷了妙霞的心。

“公主,我和你七哥並沒有恨你,也沒有怪你。”若水幽幽地歎了口氣。

“七嫂,你就別瞞我了,我全都知道了!”妙霞生氣地跺了跺腳,她把若水一拉,二人避進了假山的陰影之中。

“公主,你都知道了什麼?”若水有些訝然。

以她對姚皇後的了解,她對妙霞的疼愛之心還是出於真誠的。

不管她想做任何事,都絕對不會讓妙霞知道。

“我什麼都知道了!”妙霞急促地道,抓著若水的手突然用力:“母後她想害你和樂、樂大將軍,她找人在帝都散布謠言,說你們勾結造反,所以父皇才會震怒,將母後關了起來,現在,她又、又……”

她顯然又是害怕又是憤怒,聲音抖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若水輕聲道:“你別急,慢慢說。”拉著她的手輕輕拍撫。

妙霞猛地一摔頭,毅然道:“七嫂,我告訴你,母後她……密謀宮變!”

話一說完,她的眼中登時湧出兩顆大大的淚珠。

她隻覺得心裏難受萬分。

這件事憋在她心裏就像堵了一塊沉甸甸的大石頭,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現在終於說出口來,她頓時覺得心口舒服了許多。

宮變?

若水的瞳孔一縮,大吃一驚。

饒是她事先已經猜出了三分,但聽由妙霞親口道來,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姚皇後居然變得如此大膽!

這實在有乎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所謂宮變,等同於刺王殺駕,亦即是造反。

難不成這姚皇後……真打算自己做女皇帝不成?

若水不由皺了皺眉,凝思起來。

她半點也不懷疑妙霞所說的是假話,以妙霞的性格,絕對不會胡謅出這樣的事來欺騙自己。

妙霞說完這話以後,也一下子變得沉默下來。

暗沉沉的假山陰影中,隻有妙霞緊張急促的呼吸聲。

突然之間,一個輕而又輕的冷笑傳入了若水和妙霞的耳中。

“嘿!”

兩人同時一驚,妙霞一聲驚呼還沒來得及出聲,已經被人一指戳中了穴道,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眼中滿是驚惶之色,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若水也悚然一驚,緊接著那人又說了一句:“是我。”

她緊繃的精神一下子放鬆下來,微惱道:“小白,你怎地躲在這裏嚇人!”

墨白的身影從假山裏閃現出來,他一雙眸子在黑暗裏閃閃發光,把二人一拉,若水和妙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