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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話音剛落,若水馬上搖頭,肯定地道:“不是他!”
小七一愣,抱著她的雙臂一緊,咬牙道:“你怎麼如此肯定?你就這麼相信他?”
若水從他懷裏掙下地來,跺了跺腳,嗔道:“小七,你要是再說這種話,我一輩子不理你啦。”
小七見她似嗔似怒,眉目動人,心中愛念大起,登時把剛升起了一點醋意拋到了九霄雲外,抬手幫她理了理雲鬢,攜了她的手,道:“走罷。”
“嗯。”若水也不問他去哪裏,兩人手拉著手,施展輕功,一路疾行,後來見路上行人漸多,施展輕功不便,這才放慢了腳步。
小七見若水臉頰微紅,額上沁出細汗,握了握她的手,體貼地道:“等咱們找一所城鎮,買兩匹坐騎代路,我可舍不得讓你這麼辛苦的趕路。”
他本想繼續抱著她趕路,可是若水堅持不允,雖然知道小七功夫好,可是這一路抱下來,他的胳膊也會酸痛,她可舍不得。
小七見路上人多,自己再這麼抱著她確實惹人注目,隻好罷了。
若水點頭道:“好,有了坐騎,就不怕那黑衣人再追上來了。”
小七訝異道:“他不是中了你的腐屍粉,三個時辰後就會化成膿水了麼?”
若水笑得彎下了腰,好一會兒才直起身子,笑道:“我是胡說八道騙他的,沒想到連你也信以為真,那根本不是什麼腐屍粉,要不我的手指還不爛掉了啊。那是迷迭香的香粉,沒有毒性,但是作用極大,製煉不易,哎,倒是浪費了我的好香料。”言下頗為惋惜。
“你這鬼丫頭!”小七笑著讚了她一句,看著她,欲言又止。
若水忍不住白他一眼,“想問就問,別婆婆媽媽的。”
小七有些訕訕地,但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你為什麼那麼肯定黑衣人不是樂正毅?他的身形高大魁梧,和樂正毅極像,而他的武功家數,和樂正毅也是如出一轍,如果不是樂正毅,除了他誰還會知道咱們的行蹤,而他也有殺我的理由……”
“他不是樂正毅!”不等他說完,若水已經打斷了他,看著小七迷惑的眼神,若水忽然“撲哧”一笑,笑問道:“小七,你和這黑衣人動手的時候,可曾注意到他的右手嗎?”
“右手?”小七回想了一下,“他右手握劍,十指修長有力,嗯,他沒有留指甲,剪得幹幹淨淨。”
“不錯,小七你觀察得真是仔細,說的一點也不錯。”若水讚了一句,小七微微紅了下臉,知道若水這麼問必有深意,他馬上又回想了下樂正毅的右手,卻什麼也想不起來。昨夜廟中燭火昏暗,他又氣暈了頭,實在沒留意這個細節。
“水兒,你就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小七見若水笑得花枝亂顫,像是想到了一個極為有趣的事,好奇心大起。
若水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把自己捉弄樂正毅,把穢氣丸說成祛毒丸騙那大將軍服下,讓他放了一夜響屁的事說給小七聽,小七愕然聽完,也是忍不住捧腹大笑,看著若水,簡直不知道該如何愛她才好。
想起樂大將軍在軍營中出的這個大醜,讓他心中對那樂正毅生出的一股怒氣也因此消散無蹤,反倒對他同情了起來。
得罪了我的水兒,隻讓你放了一夜響屁,也算是她手下留情。
“可是,這和他的右手有何關係?”小七笑完了,還是沒把二者聯係到一起。
若水促狹的眨了眨眼,湊到小七的耳邊低語了幾句話,小七驚愕地睜大了眼睛,既好笑又好氣地看著若水,“你這個鬼丫頭!簡直就是那樂大將軍的克星,他惹到了你,活該他倒黴!”
“現在,你相信那黑衣人絕不是樂大將軍了吧?”
小七點了下頭:“聽你這麼說,確實不是。可除了他,還有誰知道我在這裏?為何招招要取我的性命?”他皺眉思索。
若水撇了下嘴:“小七,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除了樂正毅,還有一個人知道你的行蹤,你想想,是誰引你來到此地,是誰給了你那幾張圖畫?小七,你還沒告訴我,你昨夜是怎麼找到我的?你怎麼會知道我和樂大將軍在這兒?”
這是若水壓在心裏好久的一個疑問。
“水兒,你說的不錯!我好像當真是中了人家的計了!”小七臉色鄭重之極,他吸一口氣,拉著若水的手,“咱們先趕回帝都,路上我慢慢再和你細說,此人用心極深,連我都不知不覺地進了他的圈套,要不是你瞧出了破綻,後果當真是不堪設想!”
他深吸一口氣,伸臂攬在若水的腰間,也顧不得引人注目,施展輕功,疾奔起來。
路上的行人隻見到一團灰蒙蒙的影子在身邊一晃而過,等再回頭瞧時,卻又什麼也沒發現,不由得揉著眼睛,隻道自己眼花。
小七的輕功全力施展開來,有如風馳電摯般,快逾奔馬。若水被他提攜著,足下幾乎不用使力,便奔得飛快,她隻覺得耳畔風聲呼呼而過,而小七攬在自己腰間的手臂堅硬有力,她心中覺得甜絲絲的,索性放軟了身子,任他帶著自己奔行。
“懶丫頭。”小七瞪她一眼,卻把她攬得更緊了。
兩人不多時就來到一所城鎮,找了個酒樓隨便吃了點東西,然後就去集市上,小七選購了兩匹快馬,二人騎馬,一路疾馳。
一直奔到天色漸晚,來到一個小鎮,這裏距離帝都已經不過半日的路程,小七見若水神色困倦,便提議在這裏歇宿一晚,明天一早再走。
若水兩日一夜沒有合眼,確實疲累之極,再加上她看到小七眼底也隱現紅絲,知道他也定是和自己一樣,便點頭同意。
二人投了客店。這小鎮上隻有一家極普通的客棧,這個時節客人不多,掌櫃的和兩名店小二正靠在櫃台打瞌睡,忽然門簾一掀,進來兩個人,店小二打起精神上前招呼,隻覺眼前一亮,隻見這二人氣度高華,衣飾精美,宛如一對神仙眷侶般,登時看得呆了。
“掌櫃的,有房間嗎?”小七眉梢一挑,滿臉不悅地瞪著兩名店小二,微微側身,擋住了兩人直勾勾看著自家姑娘的視線,轉頭看向那年過半百的老掌櫃。
掌櫃的堆起了滿臉笑容,點頭哈腰地答應道:“有,有。兩位是要住店?”
“給我們一間幹淨的上房。”小七略帶不耐地道。
“是,是。”掌櫃的見多識廣,一看就知道投店的這兩個人絕非尋常人物,不敢怠慢,親自帶著二人來到樓上,推開一間房門,道:“兩位請進,這是小店最好的房間,雖然簡陋,倒極是幹淨。”
小七環視了一圈,眉頭不由皺了起來,房間不大,隻有一床一桌一椅,確實是簡陋之極,他雖是皇子,但在江湖上遊蕩了五年,什麼苦都吃得慣了,卻是舍不得讓若水受委屈。
若水卻微笑著對那掌櫃的說道:“房間很好,我們就住這一間。”說完邁步入內。
她在軍隊中的時候,很多時候住的地方連這裏一半好都沒有,自然是毫不在意。
掌櫃的沒想到這位長得像天仙下凡的姑娘會誇讚自家的房間,登時受寵若驚,連道:“不敢。”又問道:“二位可要吃點東西?小店有自備的水酒菜肴,雖然味道粗劣,倒還豐盛。”
小七還沒說話,若水就點頭道:“好,那就麻煩掌櫃的了。”
掌櫃的滿臉喜色,道:“二位稍等,馬上就給您送上來。”
若水待他走後,就掩上了房門,看到小七仍然像個柱子般立在房中,笑著走到他身邊,柔聲道:“怎麼不坐下歇歇,不累麼?”
小七攬住她腰,低頭在她唇上親了親,歎道:“要你跟我住在這樣簡陋的地方,當真委屈你啦,要不,咱們還是連夜趕回帝都罷。”
若水嘻嘻笑道:“這裏很好啊,我又哪裏是什麼嬌貴的人,需要天天錦衣玉食的供著麼?小七,我嫁給你,可不是為了你的身份地位,不是為了富貴顯赫,我倒寧可你是個浪跡江湖的流浪漢子,然後我和你一起,走遍天下,瞧一瞧這個世界究竟有多大,有多美。”
說到這裏,她也是低歎一聲,自忖這個願望恐怕是難以實現了。
身為東黎國的太子妃,她的肩上有太多的束縛和重擔,她對這個國家的百姓更有著難以推卸的責任,那種隨心所欲、遊蕩江湖的生涯,已經距離她越來越遠了。
小七像是知道了她的心事,伸指托起她的下巴,凝望著她的雙眼,正色道:“水兒,你可知道,你此時離京之前,父皇對我說的話嗎?”
若水搖頭道:“父皇對你說了什麼?”
“父皇說,你是一隻蒼鷹,隻有放你展翅高飛,才能活得瀟灑自在,他還說,不管你飛得多遠,你的心……會一直留在我身邊,水兒,我相信父皇說的話,我也相信你。所以,你有什麼心願,你盡管去做,你想走遍天下,我絕不阻攔。我不能因為你嫁給了我,被這個太子妃的身份拘著,就活得不痛快,水兒,我隻想要你開心快樂……”
若水怔怔地聽著,心中感動無比,她低語了一聲:“啊,小七。”就投進了他的懷裏。
小七伸臂攬住了她,二人靜靜相擁,暮陽從窗中透了進來,灑落了滿地斜暉。
若水在小七懷裏平複了一下激動的心情,抬起頭來,展顏一笑。
“小七,你和父皇這樣知我,懂我,待我這樣好,我就更不能活得自私,隻顧著一己的逍遙安樂,小七,我會陪在你的身邊,榮寵也好,苦難也罷,我要和你一起分享和承擔!小七,這一輩子,我是再也不會離開你啦。如果沒有你陪著我,我走到哪兒也不會覺得快活,你的身邊,就是我的天下!”
她的聲音雖輕,卻充滿了百轉不回的堅定決心。
小七愣愣地瞪著她,簡直說不出話來。
這個丫頭,要不要說得這麼甜啊,她說的這番話,就像是天底下最醉人的醇酒,讓他一下子就醉了,整個人都像飄在了半空中,好半天都找不到梯子落下地來。
門板上有人輕輕敲啄,店小二送進飯菜來,才讓小七從雲裏霧裏落到了地麵上。
他努力想板起臉,可是眼角眉梢俱是笑意隱隱,藏都藏不住。
那店小二先前心情惴惴,在樓下的時候,這個衣飾華貴的少年客人渾身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威冷,讓他見之生畏,他往桌上擺放酒菜的時候,手都在發抖,連一眼也不敢向那少年多看。
至於那花一般的少女,他雖然想看,卻也沒那個膽子。
“酒菜齊了,請二位慢用。”
他快手快腳地放好了酒菜,倒退著身子而出,帶上房門的時候終於大著膽子向室內看了一眼,不由大奇。
那少年上樓的時候臉色有如三九嚴寒,這會兒竟然變成了融融暖陽,眉目含笑看著坐著床邊的少女,就像是一對畫中人。
小七待那店小二退出去之後,拉著若水來到桌前,隻見有雞有魚,有肉有蛋,雖然都是家常菜肴,卻也算得上豐盛。
另外還有一壺酒和兩隻酒杯。
二人分別雖然不過十餘日,但小別更勝新婚,何況二人本來就是新婚之中,這時經曆了一番波折再次重聚,加上方才互剖心聲,都是心中暖暖,又是激動又是溫馨。
小七素來不喜飲酒,這時也忍不住想輕品薄醉一番,他倒了兩杯酒,遞給若水一杯,二人相視一笑,舉杯同飲,恍然間竟似回到新婚之夜同飲交杯酒的情景。
這酒味道雖淡,二人喝在嘴裏,卻有如瓊漿玉液般醇美。
是夜,月明星稀。
淡淡的月光順著窗欞投射在窗前,室內像是蒙上了一層輕紗。
小七側過頭,看著身畔熟睡的若水,卻是了無睡意。
她的臉龐沐浴在月華中,習慣性的枕在他的臂彎,唇角微微上翹,似乎在做著一個甜美的好夢。
小七忍不住湊過去,在她唇上輕輕一吻,然後滿足地歎了口氣。
回想昨夜這個時刻,他憂心、焦慮、妒忌、憤懣、怒意滔天,和此時的溫馨、甜蜜、喜悅、滿足相比,恍如隔世。
一想要到失去她,他就覺得整個世界都坍塌了,天底下竟然再也沒有他可以留戀的東西,他就那樣滿懷絕望的衝進大雨裏,卻茫然不知去向何方。
現在,她又回到了他的身邊,就在他的懷裏,輕盈嬌軟,每個呼吸都讓他的心動,他努力壓製著蠢蠢欲動的渴望,告誡自己,不能碰她,她實在太累了。
可他的手還是不受控製地在她身上遊移,停在她的小腹上,他勾起唇角,淡淡地笑,黑眸閃亮無比。
不知道她這裏是不是已經有了他們的寶寶,天知道,他多渴望能有一個和她共有的寶寶。
“小七……”她輕聲呢喃。
小七嚇了一跳,慌忙把手從她的小腹上移開,規規矩矩地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低聲答道:“嗯?我在。”
卻沒聽到她的聲音,小七定睛一瞧,隻見她合著雙眼,睡得正甜,原來方才卻是在說囈語。
小七忍不住笑了,得意又滿足。
他合上眼,正準備入睡,忽然眉頭一皺,想起進店時那兩名店小二看著她的眼神,覺得一陣不爽。
他又睜開眼,看著麵前那張吹彈得破的芙蓉秀臉,覺得也不能怪那兩名小二。
俗話說,愛美之心,人人皆有,自家的媳婦長得太過好看,該怎麼辦呢?
翌日一早,若水睜開眼睛的時候,一眼就看到小七睜得大大的兩隻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瞅著自己,登時嚇了一跳,叫道:“小七,你幹什麼?”
小七眨了下眼,笑嘻嘻地道:“沒幹什麼,就是在等你,等你睡醒。”
若水狐疑地看著他,總覺得他笑容中透著古怪,小七卻不等她多想,催促道:“懶丫頭,太陽都曬屁股了,還貪睡呢,快點起來,咱們今天早點趕路。”
兩個人都是和衣而眠,若水略微整理了一下衣服,便道:“好了,出發吧。”
小七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眼中是滿意的笑,點了點頭,道:“很好。”當先推門而出,若水隨在其後。
二人一先一後下樓,掌櫃的和兩名店小二正在大堂,聽到腳步聲,齊向兩人望去,一見之下,臉上都現出驚愕之色,張大著嘴巴呆在當地。
若水覺得好生奇怪,昨天這三人見到自己可不是這副表情,今兒這是怎麼了?難道是自己衣衫不整嗎?她低頭看了看,覺得並沒不妥,正自納悶,小七已經丟了一錠銀子在櫃台上,說道:“走罷!”
說完攜了她的手,並肩出店。
二人上馬,繼續趕路。
隻是這一路上,若水總覺得不對勁,幾乎所有迎麵而過的人,見到她之後,總是露出一臉的錯愕驚奇之色,就像她臉上長出了一朵花似的。
到後來,若水實在忍不住了,勒馬叫住小七,“小七,我臉上有花嗎?”
小七一愣,隨後笑道:“怎麼了?”
若水指了指身後那名剛才擦身而過的行人,不解地道:“那他為什麼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我,不隻是他,這一路上,幾乎所有的人看我的眼神都很奇怪。”
“是麼?”小七似乎想笑,又忍住了,道:“水兒,你長得好看,所以他們才一個勁的瞧你,我不覺得有什麼奇怪啊?”
但就是很奇怪!
若水咬了咬唇,在馬臀上抽了一鞭,繼續前行。
小七忍著笑,追了上來,在馬上回頭瞧著她,隻是微笑不語。
若水不去理他促狹的笑,隻是一個勁打馬狂奔,過不多時,她眼前一亮,隻見道路左側出現一條彎彎的河流,她馬上轉過馬頭,直奔過去。
小七暗叫糟糕,卻已經來不及阻止,隻好追在她的馬後。
若水馳馬來到河邊,一躍下馬,隻見河流清澈,她的身影清清楚楚地倒映在水中。
她睜大了雙眼,驚異地看著水中的自己,然後猛地扭過頭,對著馬背上的小七怒目而視。
“小七!”她咬牙切齒地叫道,“你做的好事!”雙足一點,對著小七撲了過去。
小七哈哈一笑,早就有備,勒馬避開,笑道:“水兒,你不喜歡麼?要不,下次我給你畫一隻狗尾巴草?”
若水知道追不上他,用力瞪了他一眼,走到河邊,看著自己左右兩頰上,一邊畫著的一朵花,本來氣極,這時又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小七見她笑了,這才緩緩靠近。
若水蹲在河邊,一邊洗臉一邊嗔道:“小七,為什麼要捉弄我?害得我頂著這張大花臉走了一路,真丟死人了!”
小七一笑不答,見她洗淨了臉,一張秀臉清瑩如玉,透出一抹淡淡的紅暈,淡雅如仙。
忽然聽得旁邊有人“咦”了一聲,哇裏哇啦地說了幾句話。
小七忍不住眉尖一蹙,向聲音來處瞧去。
隻見不遠處的河邊,有一隊人馬正在飲馬,其中幾個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若水,發出嘖嘖讚歎。
若水站起身來,看向那群人,隻見那隊人馬約有四十餘人,人人體格彪悍異常,穿著打扮很是與眾不同,他們人人赤著一條右臂,肌肉虯結突起,手臂上刺著紋飾,圖案猙獰凶猛,卻認不出是什麼動物圖騰。
其中一人見若水的目光對著己方看來,神情微蘊得意,對著身邊的幾個人說了幾句話,眾人一起哄然大笑,一起看著若水,連連點頭。
小七和若水雖然聽不懂這人在說些什麼,但也知道絕不是什麼好話,尤其是這些人的目光和神態都十分的輕薄無禮。
小七哪裏受得了這個,長眉一軒,便要上前發難,若水卻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她上前一步,拉住小七的馬韁,對他微微搖頭,道:“小七,咱們走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等人,理他作甚。”
先前說話那人見若水上馬要走,站起身來,呼哨一聲,手臂一揮,四十多名壯漢立馬圍了上來,把小七和若水團團圍在了中間。
小七不怒反笑,這些人怎麼個意思?嫌命長?要討打?
這些家夥一個個覬覦自家姑娘的目光早就讓他火冒三丈,偏偏還不長眼睛的主動生事,那就休怪他手下不容情了。
若水對小七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轉頭看向周圍,認準了他們中先前說話那人,看樣子是眾人的頭兒,神色淡淡地道:“我們和各位素不相識,你們這是要做什麼啊?”
那頭兒模樣的壯漢上上下下地打量著若水,越看越是滿意,大大咧咧地說了幾句話,引得周圍的漢子們又是一陣哄笑。
小七麵沉似水,眼中射出一道寒光,冷冷地看著眾人。
“小姑娘,你長的好看的,跟我們走,就饒了你的情哥哥,不然,就‘哢嚓’一聲扭斷他的脖子的!”那領頭的壯漢突然開了口,說的是東黎話,但是語氣古怪,發音不準,再加上他們那身迥異常人的打扮,一猜便知不是東黎國人。
這又是從哪兒蹦出來的一群外國鳥!
而且說話語氣這麼囂張!
難道我們東黎國,已經任由這些異族人來任意欺負了麼?
小七心中湧上一陣怒意,雖然他聽不懂這些人的說話,但看到他們的裝束打扮,已經猜到了幾分,不由暗自警醒。他壓了壓怒氣,知道不能輕舉妄動,提起了馬韁,喝道:“讓開!再敢無禮,就要爾等狗命!”
那領頭的壯漢向他看了一眼,目光中露出輕蔑之色,不屑地哼了一聲。
他們族中人都視體格壯碩為強大的代表,小七雖然身材修長挺拔,但和他身邊的這些族人們比起來,就像是一根豆芽菜般,風吹就倒,哪裏入得了他的眼中,他隻需要伸出一根小手指,就能把這弱不禁風的東黎男人按倒在地。
“小子,你走,她,留下。”領頭的壯漢擺了下手,他身後的眾人立馬閃開了一條路,僅供一人通行。
小七再次揚起了眉梢,他猜出了這夥人的來曆,本來不想多生事端,但他們竟然打起了若水的主意,是可忍,孰不可忍!
若水卻輕笑一聲,再次開口道:“這位爺們,你要我跟你們去哪兒啊?”
聲音中似乎並無怒意。
小七一怔,扭頭瞧她,見她言笑晏晏,笑眯眯地瞧著那領頭壯漢,他一看到她這副模樣,就知道她胸有成竹,不知道又要想什麼法兒捉弄這些人了。他心中的怒意登時煙消雲散,繃緊的臉皮也放鬆了下來。
領頭的壯漢見她一笑之下,容顏如有花開,登時心魂飄蕩,他周圍的壯漢們也都看直了眼,七嘴八舌地嗚裏哇啦。
若水雖然聽不懂,也知道他們說的是啥。
領頭壯漢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咽了一口口水,走上一步,笑道:“你長的好看的,我家主子喜歡的,你嫁給他,有肉吃,我家主子,壯!不象這東黎小子,瘦,不好看!”說著,拍了拍自己胸膛上鼓脹飽滿的肌肉,然後對小七一指,滿臉的鄙夷。
若水一個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小七的臉登時一黑。
“你家主子是誰啊?”若水笑著問道。
那壯漢又走上兩步,被若水的笑弄得骨頭都酥了,道:“跟我走的,就告訴你。小姑娘,你,多吃肉,會更好看的。”說著,伸出長滿了黑毛的手臂來拉若水。
若水向後退了一步,瞥了眼小七,微笑道:“我要是跟你走了,我家夫君咋辦?”
“你家夫君?小姑娘,你嫁人了?”那壯漢眉毛大大一跳,連看也不看小七一眼,不屑道:“那雞毛小子,屁用不頂,我一根手指,撚死他。你改嫁。”
若水再向小七瞧了一眼,隻見他一張臉已經黑成鍋底,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我家主子,不像這些東黎男人,你嫁十個八個,他,一樣喜歡的。”領頭的壯漢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若水,直吞饞涎,要不是要準備把她獻給主人,他早就搶上去一把摟在懷裏了。
“水兒,別和他們多說了,咱們走!”小七見那群人的眼神簡直像要把若水給吃下肚去一般,心裏一萬個不爽,要不是為了國家大事,他決計不能這麼容忍。
他現在知道了這群人是誰,這些人又見過了自己的臉,如果他要是動手,豈不是暴露了自己,除非把這些人全部殺了滅口。
他現在非常後悔沒有帶麵具出門,否則,非給這群不長眼珠子的異族混蛋們一個狠狠的教訓不可。
若水卻對著他搖搖手,示意他別管,繼續對那壯漢道:“你家主子,也和你一樣勇武強壯嗎?如果我要嫁,就要嫁這世上最勇武、最強壯、最出眾的男子。”
她的目光似有意似無意的瞟向小七,唇角露出淺笑。
小七心頭一跳,自家姑娘這是在變著法兒的誇自己嗎?他的不爽和怒氣再一次飛到了爪哇國,也是唇角勾起,笑吟吟地看著若水。
領頭的壯漢哪裏知道,這是二人是在當著眾人的麵前談情說愛,聽若水這麼問,忙不迭地大聲道:“當然!我家主子,是這世間最勇武有力的男人,你嫁了他,你的福氣。”
若水搖搖頭道:“我不信,你們男人就是說的好聽,真打起架來,沒半點用。我看你們個個都很強壯,說不定個個都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那領頭壯漢雖然聽不懂什麼是繡花枕頭,但中看不中用的意思卻聽懂了,登時漲紅了臉,把胸膛拍得啪啪作響,大聲道:“你胡說,我們西……西邊的男人,是最強壯,最能打的,你不信,我就把這豆芽小子,打給你看!”
說完舉起拳頭,向小七走去。
若水骨溜溜轉了下眼珠,撇了下嘴巴道:“你要打,為什麼不挑個看起來最強壯的打?我夫君瘦骨伶仃的,你就算打倒了他,又有什麼光彩?不如,你就和他打,我看他長得最是健壯結實,一定是最能打的。”說著伸手指著人群中的一名大漢。
眾人都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瞧去,隻見那人身材高大,滿身飽滿結實的肌肉,一塊塊突了起來,每塊肌肉都蘊滿了力量。
那大漢臉上露出驕傲的神色,走上前一大步,咧開大嘴笑道:“小姑娘,眼光好好的,我,最能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