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馬上離開,我想利用這個時間和我的兩位副手交代些事情。衛星看我一眼就明白了我的意圖,他就沒動窩;鬼手卻起身離開了,沒看我。我知道鬼手對於做我的副手是有抵觸的。

大會議室裏沒有人了,我還是沉默。我在想董勝上尉在開會之前和我說的那句話,再加上我剛剛聽到的會議內容,我知道董勝上尉的預感是對的,也就是我們真的有仗要打了。那麼“獵人戰隊”和“無影戰隊”將會是哪支戰隊首先出戰呢?這個答案現在不可能有,而在一周之後,我們雙方的對抗演練結束的時候會出現這個答案的。這樣,我的思維又轉到了明天就開始的對抗演練上了。假如,我想的是假如,假如我的“無影戰隊”在下麵的一周的對抗演練裏出現的問題多,那麼我的“無影戰隊”就不可能成為即將第一次代表“獵人部隊”出戰的戰隊;假如,我還是說假如,假如我的“無影戰隊”在下麵的對抗演練裏麵出現的問題少於“獵人戰隊”,那麼“無影戰隊”就有可能成為出戰的首選戰隊。這是我在想的問題。其實我現在不希望我的“無影戰隊”成為第一支出去實戰的戰隊,因為我預感如果“無影戰隊”拉出去作戰了,那麼肯定會出現傷亡的,因為他們的個人能力和團體能力還沒達到我希望達到的那種戰隊的水平……但是這是我想要的嗎?我是不是在逃避什麼?我就搖了搖頭……我是下意識地做了搖頭的動作。

我就聽到蝙蝠說:“你在害怕!”

我說:“我沒有!”

蝙蝠說:“你就是在害怕!”

我說:“我就是沒害怕!”

蝙蝠說:“你說謊!我是你的長期的副手,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想幹什麼。明擺著的,我們成了作戰的部隊,現在把兩個有矛盾的戰隊攪和在一起,隻給了一個星期的時間磨合,那能行嗎?而且兩個戰隊裏又有那麼多牛皮的戰將,牛皮人多了麻煩就多,你因此害怕帶這樣的戰隊出去實戰。你還害怕整丟了你的那個‘出任務沒有陣亡的神話’,你害怕那個神話破滅。其實你自己也明白,就沒有沒有陣亡的實戰。得了個屁的,我現在是第二副戰隊長,鬼手排在我的前麵,你叫他多操心吧。假如你可以像命令我那樣命令他,這就沒問題了。我呢,我肯定會把戰隊的雞毛蒜皮的事幹好的。完畢!你自己待著吧,我餓了,去吃飯了。”

蝙蝠站起來就走,但我叫住了蝙蝠,我要他去通知鬼手,準備明天對抗演練的相關事情。

蝙蝠就說了“是”,然後就離開了大會議室。

我又在大會議室裏坐了一會兒,我沒有想對抗演練的事,也沒有想來日的實戰的事。我在想,看來我無法回到TX部隊了。唉!我的蜘蛛啊,你不會喜歡沙漠的……我放開這些想法就起身出了大會議室。

在走廊裏,我突然看到作訓部李中校從門裏出來,我感覺他沒有看到我,我就拐進了廁所。我不想和這位李主任碰麵。本來我是沒有尿的,可是進了廁所就突然感覺有尿了。我撒了尿便向門外走,靠門最近的那個廁所的門開了,我一眼看過去嚇了一跳,開門的這個家夥是雲部隊長。我暗想躲開了大野豬卻碰上了老野豬。

我就說了“首長好”,然後就邁一大步出門……可是雲部隊長的聲音傳來:“站住!回來!”

我就扭身回來了。

雲部隊長說:“你洗手了嗎?”

我就趕緊去打開水龍頭洗手。

雲部隊長也在洗手,在輕微的流水聲裏,他說:“《三國演義》看了嗎?”

我說:“我看了英文版的了,可惜我沒有感悟。我正在看繁體版的。”

雲部隊長直起腰,把手上的水甩甩,說:“哦!這樣很好,中國人讀中國字可以方便理解。加油吧。”

雲部隊長就出了廁所的門走了。

我也是甩甩手上的水,然後就快速地離開了辦公樓。說真的,我非常恐懼雲部隊長的那張十分像野豬的臉……

我去了餐廳,因為我想到了一個問題,就是在那裏可以悄悄地觀察陌生的隊員,餐廳是個很好的地方。餐廳裏都坐滿了人了,兩個戰隊的人都在用餐。我還是去坐了我的老位置,還是同蝙蝠以及公主阿笨、鳳凰女、娃娃鳥等女兵們一桌。我剛坐下,林洋士官就給我打來了飯。

蝙蝠說:“你知道林洋是怎樣給你打飯的嗎?”

我搖搖頭說:“就是打飯唄,怎麼打還不行?”

蝙蝠搖搖頭,不再說什麼了。

公主阿笨的眼圈兒還是熊貓樣子的,她本來不敢看我的。這時她抬頭看著我說:“師哥哦,我告訴你吧,林洋士官給你打飯可省事了,就是把沒人愛吃的東西劃拉一起給你吃。你沒發現嗎?”

我看著我的餐盤裏的東西,說:“那有什麼,不都能吃嗎?”

公主阿笨嘟噥一聲:“我沒救了,我完不成蜘蛛姐姐的任務了。我會告訴蜘蛛姐姐你更沒救了。我還會建議蜘蛛姐姐把你當豬養。”

蝙蝠說:“同意!”

鳳凰女說:“可憐啊可憐啊,頭兒你好像天生味覺不靈敏,吃什麼都是一個味兒的,是吧頭兒?”

我吃了口東西,認真地想了想,好像不是我天生的味覺差,而是我認為吃飯不就是吃飯嗎,有東西吃就行啊。

我不再理蝙蝠他們,邊吃飯邊觀察原“小野豬戰隊”的那些隊員。我第一眼找的是羞羞豬,可我感到挺奇怪的,因為羞羞豬此刻正和順風兔、熊兔他們在一桌吃飯,而且順風兔在認真聽羞羞豬講著什麼。熊兔也是一副愛聽的樣子,左手裏握著筷子,還支撐著下巴,歪著反光的大光頭不時地點一下,那就是表示羞羞豬的某個觀點他熊兔讚同。而且,在這種時候,羞羞豬就不像羞羞豬了,侃侃而談、眉飛色舞的。我在心裏輕鬆了一點兒,兩個分隊長能夠如此交流,這個開端很好。我又找英雄兔,因為英雄兔算是隻身陷入了“敵營”裏。他是一分隊的副分隊長了嘛,我在心裏為他有點兒擔心。我就用目光找到了英雄兔,挺費勁地找他,因為英雄兔被一堆隊員圍著,隊員們還挺安靜地在聽他說什麼。

我觀察了一會兒,發現英雄兔他們那堆人的對話方式是有問有答的,回答的人隻有英雄兔一個。

蝙蝠碰了我一下,說:“英雄兔已經舌戰野豬窩快1個小時了,而且已經接受了三個隊員的格鬥挑戰了,格鬥的時間都預定好了。”

我想,原來英雄兔麵臨考驗啊。

蝙蝠說:“你不用擔心英雄兔,那家夥輸當贏會耍無賴,骨頭又硬又抗揍,沒幾天他就能在一分隊裏站住腳了。”

我想,英雄兔沒問題。

我又看其他人,這次是無意識無目的的觀察,我看到小小青鳥和一個家夥互相抱著對方的腦袋在咬耳朵交流。我了解這是小小青鳥遇到了知心朋友的表示。可是誰有幸成為被小小青鳥認可的朋友呢?我就想知道那個隊員是誰,可惜看不到他的臉。

蝙蝠說:“那個家夥就是沙裏豬,是個中尉。”

我想,原來是和小小青鳥交手的那個叫焦占的中尉沙裏豬啊。

蝙蝠說:“你知道嗎,對於兩個戰隊的合並,最開心的就是小小青鳥了。他散會時就說,這下好了,雜係終於超過嫡係了。今天吃飯時小小青鳥也是最活躍的,專門去拉攏‘小野豬戰隊’的隊員並入他的雜係裏。你看吧,那家夥又會搞出風波來的。”

我就笑了……我也知道小小青鳥會搞出些影響團結和糾結矛盾的事來,但是他的小聰明翻不起大浪來……

我在找鬼手,看遍了整座餐廳也沒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