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龍把我的水壺放好,說:“頭兒,這條峽穀很長,地理環境也很怪,過了左側的那道高地,環境就不一樣了,樹木都少了。這裏不是久留之地。頭兒,我都快熱死了,鼻子和嘴巴裏呼出的都是幹燥的氣體。羞羞豬那家夥可真行,順順溜溜地就帶我們找到了水源。那處水源是個岩石下麵的小泉眼,水卻也是熱乎的。”
小白龍回到他的隱蔽陣位去了,這時狼兔就過來了。
——《艱難困境》
我沒有隨隊員們離開。我和胡成上尉回了辦公室。辦公室裏沒有人在,我想,鐵青戰隊長、舒蘭總監和鄭桐少校還沒有完成“獵人一隊”和“獵人二隊”的對抗演練才沒有回來吧?
我就在自己的辦公桌邊坐下了,我還在想,我現在應該幹點兒什麼?胡成上尉就過來給了我一杯咖啡。
胡成上尉說:“我的存貨不多了,趁著他們不在才給你品嚐的。”
我聞著咖啡的氣味,感覺就像是去了國外,我就喝了一口咖啡。我有點兒吃驚地品出這種咖啡居然是我在外國受訓時在傑斯上尉的家裏喝過的,是一種非常貴的咖啡豆自己加工磨成的。可惜我一向不注意飲品的牌子,我就不知道是什麼牌子的咖啡豆了。我就看著胡成上尉沒說什麼,可腦海裏卻飄出了傑斯的臉。
胡成上尉說:“老牛喝水,你就是老牛喝水。給你喝這麼難得的咖啡真是白瞎了。我懷疑你在外國受訓時就吃快餐了。”
我說:“你也出過國?也是受訓?”
胡成上尉衝我做個你牛的手勢,說:“你是通過這種咖啡看出我也出過國的吧?”
我說:“是啊,我喝過這種咖啡,請我喝的人說這種咖啡要自己磨出的才是最好的。你的咖啡就是自己磨的。你沒有出過國、沒有國外的朋友怎麼能有這種咖啡呢?”
胡成上尉笑了,說:“你分析得沒錯,我喜歡和聰明的人打交道。我是出過國,也是受訓。去的訓練營和你去的訓練營是同一座。我的咖啡就是那個國家的我的教官給我的。你想到了什麼吧?”
我說:“是啊,我是你的師兄了啊。”
胡成上尉說:“這沒錯,應該這樣算,這和年齡無關。可是你隻是想到了這一點嗎?沒想到別的?”
我又喝了一口咖啡,突然想到了,我說:“你的教官是叫傑斯嗎?”
胡成上尉哈哈笑,說:“你猜對了。傑斯教官對我很好,起初我很是奇怪,我是個中國特種兵啊。後來我知道了,傑斯是因為你才對中國去受訓的兵很好。他和我說過,你是他唯一沒有戰勝的對手。假如他還有和你交戰的機會,他說他會擊斃你,然後把你埋葬在他的心裏。”
我沒有順著胡成上尉的話往下說,我也不想順著那種話往下說。但我心裏知道,假如我和傑斯再一次在戰場上相遇,我也會把他擊斃,也會把他埋葬在我的心裏,因為我和他是很好的朋友。
我說:“原來傑斯做了教官,他為什麼做了教官呢?”
我這是想到我也許失去了和傑斯再次交手的機會才這樣問的。我也沒指望胡成上尉會回答我想知道的,他也不可能知道另外一個國家軍人的工作上的事。這也是我順嘴說的。
胡成上尉卻說:“我們那期訓練班是短期的,算是一次多國的特種兵的交流吧,所以教官都是從該國現役很牛的特種部隊裏挑選出的真正很牛的家夥擔任。傑斯是教官裏麵最牛的一個。對了,傑斯和你一樣是少校了。他是不是還做教官我就不知道了。”
我不想再說這個話題,其實我心裏麵是不想和傑斯少校再次交戰的,因為傑斯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他好好活著,所以我就把話題轉了。
我說:“怎麼這裏的戰術會像看電影呢?我有點兒不習慣。”
胡成上尉說:“這是新的培訓方法,是注重學員自己的領悟力的學習方法。我覺得很好啊。”
我說:“這就是你和舒蘭總監從外國學回來的培訓新招法?”
胡成上尉說:“是啊!我告訴你,反正雲部隊長是支持的。哎喲,壞了!你幹嗎和我說這個,你不說這個我就想不起雲部隊長了。他女兒雲茹被你師妹揍得那小樣兒……哎喲!你說你的‘無影戰隊’的破兵幹嗎那麼喜歡動手動腳的啊?”
胡成上尉突然翻臉了,還用眼睛瞪著我。
我說:“那是曆史原因,是我們在受訓時被教官們教出來的。你去找當初教我們的教官問為什麼吧。我沒空搭理你了。”
我就起身離開了辦公室。我沒有去餐廳吃晚飯,因為心裏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情緒堵得慌,是林洋士官給我送的晚飯。
我為了讓林洋士官早點兒離開我的寢室,幾口就把飯吞下肚了。林洋士官是個老兵,會察言觀色,他保持了安靜。
林洋士官離開後我就躺在床上了,我又感覺到了那種莫名其妙的情緒,得了,我看書吧。我就翻看英文版的《三國演義》,可是怎麼也看不進去。我放下書,安靜了一會兒。我的思維突然想到,也許英文版的《三國演義》因為是翻譯的,可能和原著會有差距,我就起身找出了繁體版的《三國演義》來讀,還真的讀進去了。盡管有些繁體字我認不出,但還能猜出是什麼字,我讀得也挺順的。這就是我那天晚上主要做的事了……
次日,我們四個戰隊都在大會議室裏觀看了“獵人一隊”和“獵人二隊”對抗演練的視頻。他們的對抗演練是“獵人一隊”贏了,這也是“獵人一隊”第一次戰勝“獵人二隊”。這是有可能的,因為接近實戰的對抗演練不是日常訓練,主要考核的就是實戰的那些東西。日常訓練成績好的不一定在實戰裏就好。但是我說實話,我不認為“獵人一隊”和“獵人二隊”有什麼過人之處,他們在我看來,同樣是可以戰勝的,盡管“獵人一隊”和“獵人二隊”在對抗演練裏表現出的戰術很牛,他們兩個戰隊的兵的個人技術也都表現得很牛……我是連著打了兩個哈欠才堅持著把視頻看完的。這之後,鐵青戰隊長和舒蘭總監也沒有叫大家發言分析得失什麼的,隻是叫各隊自行安排時間做分析和反思,然後會議就結束了,那時也是午飯時間了。
下午,我們“學員戰隊”又開了會,專門布置下一周的訓練安排,可是會議在快要結束時雲部隊長突然來了,他把鐵青戰隊長和舒蘭總監叫到走廊裏簡單地說了幾句又走了。
鐵青戰隊長和舒蘭總監回來坐下,這兩個家夥的表情都有點兒嚴肅了。我想,難道是雲部隊長在意了她的女兒被揍的事?我又想這不可能,因為那是隊員之間的小事。我就看著舒蘭總監的臉,希望能從這位女少校的臉上看出點兒什麼,因為女人的臉上通常會比男人先暴露出情感變化,我還是隱隱地感覺出舒蘭總監的臉上有事,但猜不出是什麼事。這時我發現胡成上尉在觀察我,我就把目光從舒蘭總監的臉上挪開了。胡成上尉衝我眨下眼睛,那表情挺神秘的。我沒有多想,我在看著鐵青戰隊長,因為鐵青戰隊長說話了。他在按照一紙命令講話。
鐵青戰隊長讀出的命令如下:“最新命令如下,原‘學員戰隊’更名為‘特種大隊’,原‘學員戰隊’戰隊長鐵青中校擔任‘特種大隊’大隊長,原‘學員戰隊’總監舒蘭少校擔任‘特種大隊’副大隊長兼作訓總監,原‘學員戰隊’戰隊長助理胡成上尉擔任‘特種大隊’大隊長助理。原‘獵人一隊’和‘獵人二隊’整合為‘獵人戰隊’。原‘獵人一隊’變更為‘獵人戰隊一分隊’,原‘獵人二隊’變更為‘獵人戰隊二分隊’。原‘學員戰隊’副戰隊長鄭桐少校擔任‘獵人戰隊’戰隊長。原‘獵人一隊’戰隊長董勝上尉,原‘獵人二隊’高軍上尉擔任‘獵人戰隊’副戰隊長。原‘獵人一隊’副戰隊長吳剛上尉,原‘獵人二隊’副戰隊長郝偉上尉擔任‘一分隊’隊長和‘二分隊’隊長;原‘獵人一隊’隊員魯青中尉擔任‘一分隊’副分隊長,原‘獵人二隊’隊員王啟中尉擔任‘二分隊’副分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