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是喝白開水吧。”墨儒調侃道,“那些好茶恐怕不想遇到不懂品味的人。”
話音落,兩個人都愣住了。墨儒有些尷尬,他怎麼會同第一次見麵的人開這樣的玩笑,這實在很失禮。羅海銘則在心裏怨恨自己的嘴太笨,如果這時候林竹在的話,他一定能接住這個玩笑,說不定下一刻就能和墨儒的關係更近一步。
然而口拙的羅海銘接不住墨儒的玩笑話,最後隻憋出了一句:“白開水也挺好喝的。”
管它紅茶、綠茶還是咖啡、鮮奶,能解渴不就行了嘛。什麼君山銀針、蒙頂甘露,聽起來就很奇怪。很顯然,這是羅海銘在安慰自己的口拙。
沒想到墨儒卻笑了。當年有個人是這麼回答他的:你喜歡喝茶,那我以後就陪你喝茶。不過那個人說出的話轉眼就被拋到了腦後,當他喝著濃香的咖啡時可否想到過有人曾為他泡過一杯清淡的茶?
最後放在羅海銘麵前的果然是一杯清水,墨儒說道:“你們一個小時之前才下的飛機,想必已經累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在我的床上休息一會兒。寒先生和老板的談話恐怕沒有那麼快結束。”
羅海銘在飛機上睡了十多個小時,所以現在完全沒有困意。但他也不好拂了墨儒的好意,於是在道謝之後脫了鞋躺在床上假寐。
隔壁很安靜,羅海銘完全聽不到隔壁的聲音。也不知道阿澤和穆青談得如何了,穆青恐怕會因為穆白的原因而對阿澤提出一些過分的要求。
羅海銘不自覺地歎了一口氣,說是來美國救華言,可是他卻從一開始就幫不上寒澤的忙,唉。
正在看書的墨儒合上書說道:“你不必擔心,你們想要營救的那個人現在很安全。”墨儒又不是神仙,自然算不準羅海銘究竟在為什麼而歎氣。
提起華言,羅海銘突然發覺眼前之人似乎與華言有著諸多相似的地方,比如與其他人交談時那種不冷不熱的態度,比如莫名其妙地就開始發呆……
想到墨儒剛才的用詞,羅海銘立即問道:“你們知道華言被關在什麼地方?”
墨儒點頭:“N市發生的所有事情沒有我們不知道的。在這裏掙賣命錢,一個不小心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知道的越多反而越安全。”
羅海銘非常理解墨儒說的話,國內的形勢雖然沒有N市這麼混亂,但整體也好不到哪裏去。有句俗話叫做“一山不容二虎”,N市現在的情況就是老虎太多,個個都想占山為王。兩虎相爭還必有一傷呢,更何況這麼多老虎都聚在一起!
墨儒接著說道:“華言現在被關在柯文雄名下的一棟別墅裏,那別墅周圍幾十裏地都是山水風景,完全沒有人煙。”
“若是有人靠近呢?”既然附近的空間那麼大,簡單的躲避應該不成問題。
“那地方布滿了大大小小的感應器,一旦有人靠近,別墅內的保鏢就會一級戒備。這隻是其中一項,其他各方麵等我們商議行動時再說也不遲。”
羅海銘沒有異議。
突然沒話說的兩個人不由自主地開始聽隔壁的動靜,但是隔壁依舊很安靜,什麼聲音都聽不到。
羅海銘是一個特別害怕尷尬的人,於是沒話找話說道:“你不是一直都住在美國嗎?中文怎麼那麼好?”
“五歲之前我是在國內居住的。”墨儒特意用了“國內”的說法,這說明他骨子裏還是認為自己是中國人,雖然他早已沒有了中國的國籍。
羅海銘感覺到自己似乎挑起了一個讓墨儒不怎麼高興的話題,不然的話,墨儒的語氣為何如此沉重?
“五歲那年,我的父母在一場混亂裏中槍而亡。我被一個正在抱著孩子逃命的男人救走,並且和那個孩子一起被男人送來了美國。”
提起以前的事,墨儒真的沒有任何感覺,這麼多年,父母在他腦海裏的印象日漸模糊,他就像是在訴說著別人的故事。
“那個孩子是誰?”羅海銘覺得自己似乎問到了不該知道的事情,於是改口道,“對不起,當我沒問。”
“沒關係,這件事也不是什麼秘密。”墨儒說道,“那個孩子就是穆白。”
“什麼?”羅海銘大吃一驚,“難道穆白不是穆青的親弟弟?”